康熙却听信了汤若望的说辞,将戴梓发配辽东,最后郁郁而终,真个证明了戴梓写的诗:有能匡社稷,无力退饥寒。
陈栽秧将戴梓的事迹说完,杨露禅却有不同看法:“他不是被冤枉,而是被压制,那个罪名说不准还是康熙让人给他安上的。”
陈玉娘也没反驳,因为了解的事情越多,越明白有太多的事情被遮掩在历史的尘埃里,陈家沟的铜钟预言不就是这回事了吗?
陈栽秧还没想通里面的弯弯绕,带着迷茫的眼神看向杨露禅,那就索性给他讲清楚,他就是不知人心鬼域才上了方子敬的当。
“戴梓是汉臣,满清是满人掌权,立国凭的是勇武,但口众很稀疏,如果有了能让勇武不值钱的武器,满清如何压制汉人?所以不能让这样的武器普及,连流出来都不行,会动摇满清的统治基础,就跟陈家沟被压制的道理一样。”
陈栽秧听了觉得毛骨悚然,打了个冷颤问了句:“就这?”
杨露禅点头:“这已经很有威胁了,戴梓这个人太纯粹,不懂得揣摩上意,他不知道,越是上赶着研究,做出越大的贡献,就越会被康熙所忌。”
陈栽秧这时被吓坏了,猛说喊出了“糟糕”。
杨露禅和陈玉娘大概也知道他怕什么了,结果他自己就说了出来:“我将设计图献过给智亲王,也给他展示过天威翼的飞行,结果他只是口头嘉奖一番,什么表示都没有,我却因为造机器欠下了越来越多的债,同时工坊也不时被人刁难。”
杨露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大哥,你有着跟戴梓一样的际遇,满清防着汉民强大,宁可带着国家沉沦也不会将汉民武装起来,这个武装,还不仅仅是武力。”
说着杨露禅指了指脑袋,陈栽秧就跟着说了出来:“民智开则民不易欺瞒,我说怎么整个国家都被洋人给拉了老远,可这些官老爷们都不着急呢,原来是这么个回事。”
大嫂这时也在地上写了一行字:“在日本,也将清国称为老大帝国,认为清国江河日下,不复雄姿,所以幕府也好,下层的武士也罢,都开始觊觎清国的好事物。”
杨露禅与陈玉娘对视一眼,陈玉娘还开起了玩笑:“此处应有《少年中国说》,你来吧!”
陈栽秧听不明白:“少年中国说?谁写的。”
杨露禅则笑了:“给俺开蒙的夫子,梁饮冰梁先生。”
“没听说过啊?怎么玉娘也知道?”
陈玉娘笑得鸡贼:“露禅告诉我的,他背得特别好听。”
杨露禅当仁不让:“日本人之称我中国也,一则曰老大帝国,再则曰老大帝国。是语也,盖袭译欧西人之言也。呜呼!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
他像是故意的,读到此处就看向陈玉娘,然后她的遗传性白眼又发作了。
但陈玉娘接了上来:“任公曰:恶!是何言?是何言!吾心目中有一少年中国在。”
杨露禅又抢了调头去:“欲言国之老少,请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继往,少年人常思将来。”
又换成了莺啼翠谷:“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惟保守也,故永旧,惟进取也,故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