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这,陈家沟的积年粪坑都被清了个遍,很是让陈耕耘唠叨了几句:来年还得种庄稼的好不好,粪肥都没有了。
关于这一点,杨露禅的说辞很有说服力:“不怕,咱们把山外边清廷这个大粪坑给掏了,到时你想要多少大粪都有,就怕那些粪坑里的蛆多到让你恶心。”
粪坑还没掏呢,给杨露禅这么一说,陈耕耘掏粪坑的积极性就被搞没了,喉咙里直冒酸水想吐。
眼下清军里最大号的那头蛆发声了:“快,用大炮,把大炮摇起来,用大炮来轰。”
方子敬的办法还算靠谱,可大号加农炮又不是高射炮,它打不着蚊子。
普鲁士大炮打了两发,轰轰两声过后,那长长的弹道拉烟还离着天上的“大虫子”两三百米呢,又弯落下来,也不知打到哪去了。
加农炮的制退结构决定了它的后坐力必须通过滑退分散到炮架上,它的炮口角度不够大。
方子敬和杨遇春绝望了,只有挨打的份。
而陈栽秧和陈有直可不会放过这个出恶气的机会。
火箭弹射光了,不是还有航弹嘛,跟迫击炮一样的制式,只是把碰撞引信改了个位置,飞机上还挂着几十颗呢。
陈有直摇动把手,打开了机腹下的滑槽,只需耍打开卡口,就能让航弹从投弹口滑出去,连着瞄准都考虑好了。
地面上的一路烟火又是最好的参照坐标,飞机只要改成盘旋平飞,就一个字:稳!
于是在清军那里听到的就是天上的大虫子又开始鬼叫了,每啸叫一声,就有一颗大黑瓜从天而降,炸出一团硝烟和数不清的弹片,带走一丛又一丛的人命。
而地上的清军什么也做不了,往旁边逃散也有可能踩着雷子,他们只能亮出刀枪,不断大吼着:“别过来,再过来老子就不客气了,挨着的是命不好,各凭运气听天由命。”
他们可不是对着飞机叫唤,而是对着同袍。
这时就算傻子都知道不能扎堆,扎堆了人头密集就必死无疑,天上的大虫子长眼睛,看得准着呢。
于是地上的清军都铺散开了,每人都隔着数米,站在原地横刀立马,等着天上的飞机掷色子。
有心神脆弱的干脆就坐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眼泪鼻泣屎尿横飞,甚至当场吐出了黄胆汁,就差了点没直接吓死。
方子敬跟杨遇春互相呆看,这仗没法打了,军心尽丧,方子敬尚余顽凶,咬着牙铁青着脸:“快,必须尽快组织突围,不然今天我们会全交待在这里。”
杨遇春点点头,提起了挂在后腰的牛角号,鼓起腮帮一吹,悠扬地号角在战场上荡开,却时不时地被航弹的爆炸打断。
这样不行,没法聚将,杨遇春也拼了,朝着方子敬交待:“本将去聚拢人手,大人多保重。”
杨遇春朝方子敬抱拳一躬,便擎起了手中的长刀,冲进了人丛中。
凡是持械拒阻的清兵都被他劈翻砍倒,化劲高手,也不是吃素的。
悠然地在天上晃荡了好几圈,陈栽秧和陈有直终于还是注意到了躺在车驾上的方子敬。
太远脸看不清,但与其它清兵截然不同的装束,还是勾描出了方子敬的身份,那身朝服太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