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玉脸都垮下来了,大小姐哟,怎么还玩这一出。
可严晶心的言行却让场中所有人一片叫好,这才是首领呢,赢也要赢得堂堂正正。
陈家洛呆立当场,由不解到忏悔到恍悟到释然,脸上已经不见了刚才的颓废,又重新振作起来。
这时外围的人群又猛地向两边散开,又一群天地会的人来了,领头的赫然是李国邦。
虽然当上了总舵主,可李国邦却依然是吊儿啷当的样,随随便便地将一柄大刀挎在肩膀上,不像是总舵主,像帮总舵主扛兵器的帮闲。
可他的话却不是帮闲:“家洛老弟,拿出点志气来,你又没有干过什么坏事,虽然心思被带歪了,只要找回来就不失为一个好汉,别让以前的兄弟们失望,找回你自己,我们还认你这个兄弟。”
方世玉生气了:“师伯,你帮哪头呢?”
李国邦却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帮自己人啊,喏,拿笛子的是师妹吧?这不是自己人吗?”
“可……”
“可什么可,家洛老弟也是自己人啊,还是你的师兄呢,他跟师姑请教两下,我叫声好鼓鼓劲有什么不对?”
逻辑倒是通,就是方世玉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不过他看到跟严晶心附耳的苗翠花又收住了嘴。
严晶心那边是又点头又摇头,也不知道跟苗翠花说的啥,正当方世玉运起耳力想偷听时,却被严晶心眼中厉色给唬住了,算了,爱啥啥爱谁谁吧。
经过这么一打岔,气氛也不那么剑拔弩张,陈家洛一脚勾起了脚下的三尺青钢,捥了个剑花,手捏剑决向严晶心请剑:“师姑,小心了。”
这一次他又回复了那个飘逸的样子,手掌在剑柄上一拍,长剑射出。
却没有击远,而是就保持在陈家洛身前三尺,虚浮着向严晶心递招。
严晶心也玩了个花活,金笛在她掌中旋转,发出了长长的呜声,一波很细微的气劲从中射出。
大家都用出了显出了拿手好戏,凌空翻飞的长剑和转成金色圆影的金笛在两人的身前不断交击,锵锵声不绝于耳,却显得悦耳不凡。
打了数十招,陈家洛长啸一声,将长剑抛了出去,嗤的一声刺在地上,严晶心也将金笛扔还余鱼同,以咏春拳蹂身进击。
都觉得兵器不过瘾,干脆换拳脚。
这时方世玉又看出了些东西来,陈家洛的百花错拳也有着跟他常用的无影手一样的速度,只不过百花错拳并不一味的追求速度,而是在极快间忽然变招,猛然转成了极慢。
这时候对手是很难受的,就像坐在一个随时换档的车上,那种顿挫让人生出恹恹欲吐之感。
而严晶心的咏春也以快著称,日字冲拳幻影瞳瞳,它就不变招,说打你哪里就打你哪里。
可它也变节奏,不带惯性,也给人带来无限的别扭。
就这么两种以快带变的拳法在场中不断地接触、错落,打出了砰砰不断的炸响。
然后两人又忽然地慢了下来,严晶心换成了太极八卦,陈家洛却以庖丁解牛手应对。
终于见到了庖丁解牛手,有些太极的韵味,却不像太极的圆融。
它仍是锋利的,每一招都像一把刀划过一样,用手刀却不发掌力,只顺着对手的劲道不断地划出一条优美的切线。
遇上对手的劲道就会自动向后退开,就是找空隙以无厚而入有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