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尚未得到,却从寂静无声的黑暗中继续隐隐传来“嘻嘻,嘻嘻嘻嘻……”
祁北浑身发抖。
到底是什么嬉笑的声音?如影随形一般,总跟在身后不消失。
可反观公子阳和那小童,两人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似的,一个垂手候着,一个埋头批阅奏折。祁北的心里打出了一百个问号:那小孩究竟什么身份,居然这般耍大牌,埋头写写画画什么呢,连风临城的大公子都敢晾在一边不搭理,声音到底来自何方,两人都没听见?
终于阅完了另一叠奏折,那小童好容易得了空,见公子阳已经站成石雕,而旁边的祁北姿态举止还是瑟瑟缩缩,一点儿不舒展大方。小娃娃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开口,口吻十分老道,给公子阳阐释疑惑:“来到这里的,不都是亡王者。”
公子阳不懂了:“除了夏源之地九鼎国里千百年来的亡王者,来的还会有谁呢?他入了风临城的棋局,可又不是太史族人。他究竟是谁呢?”
祁北很不好意思地插话,指了指自己:“呃,那个,我叫祁北。”
“祁北又是谁?”公子阳很不解,也猜不中祁北身份,见眼前年轻人整个右眼框被捅进一刀,身上严重挂彩,瞧着刀口的深度,大约当场断气了,死相颇为惨烈,死后能来到这神之居所,他大约不是个普通的人。
在公子阳期待的目光中,祁北被这个问题给难倒了。对啊,祁北是谁呢?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百戏团的万年打杂跑腿?
小童暂停了手中不停圈画的朱笔,笑了:“对啊,祁北是谁?祁北为什么会来这里?”
“嘻嘻,嘻嘻嘻嘻……”
又听到熟悉偷笑声!祁北后脊梁一阵毛骨悚然。
“谁在笑?赶紧出来。”
他看向公子阳,后者面色严肃,哪里像是发出笑声的样子;再看小童,正低着脑袋迅速圈阅奏折,嘴里时而咕哝,评价奏折文章:“不就是报告个天气么,这点儿破事儿,一句话搞定,还洋洋洒洒写出一整卷奏折来?晴天写一卷,雨天写一卷,刮风写一卷,下雪写一卷,无聊死了,谁有功夫看啊。”
祁北对政事插不上话,自言自语地重复:“不对不对,就是有人在笑。而且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嘻嘻嘻,嘻嘻。”声音更加靠近。
祁北一拍脑袋:“啊,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在院子里跟师妹聊天,也听到了阴森森笑声,现在想想,好像就是这个声音。师妹还以为我听错了。呜呜呜,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不想在这儿呆着。我要回风临城,找师兄师妹去。这儿到底是哪儿?到底是谁在笑?”
“嘻嘻嘻嘻。”声音不绝于耳,可就是不露面。
祁北转身朝声音的来源看去,着急了:“快现身!”
右后方什么都没有。
“嘻嘻嘻嘻。”
再往左后方看,黑洞洞的仍旧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