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淮南,十余万唐军尽末大帅手中,盖因其国主守信,交出南唐,将士安分也规矩听从安排,大帅放归南唐士卒数万。
南平、武平敢于顽抗,大帅手中剑往南指,一年既灭,盖因高保融,周行逢两王识抬举,顾大局,十万荆州兵得以获全。
再到去年,关北之战,辽国铁骑五万,精兵十万,在大帅手中不堪一击。契丹人蛮夷也,野性难驯,违背大帅,十万辽兵血染三关。”
说着他这扶着剑看向上方孟昶,眼中都是杀气,大周的很多文官自官家时就跟着大军南征北战出谋划策,到史从云时也是如此。
那战场上和死人堆里磨炼出来的锐气并不是承平日久三十年蜀的地君臣能比拟的,一下竟让国主孟昶说不出话,不敢直视。
“国主可见过杀十万人的景象,大清河水染成血色,数月不清,契丹兵的头颅堆起来比你这成都城墙还要高!”
“啊!”孟昶一声惊呼,浑身惊颤,手边琉璃盏被打翻在地,面色发白,白皙额头汗如雨下,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窦仪见此,拱拱手道:“国主请快些考虑吧,大帅只给三天时间,过时不候,某告退了。”
说罢拱手,示意宦官带他出去,宦官不知所措,上方的皇帝不说话,他一时拿不准主意。
好在这时旁边的宰相李昊点头示意,让他把周国使者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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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使者走后,大殿里又是一片死寂,群臣没有发声,上方的皇帝似乎找了魔一般呆呆说不出话来。
大臣们都紧着看着上方的皇帝。
过了许久,孟昶无力的道:“李相,你们什么意见?”
问出这句话,李昊立即就明白了,他是老油条,明白陛下的心思,陛下不是问他意见,而是意见想投降了,只是又独自难以承担丢到祖宗基业的骂名和罪责。
问他们意见其实是希望有人分担这个责任。
李昊心想,都到这时候了,刀架在脖子上哪能管别的,先活着再说!
何况方才那周国上使的话也已经把他吓得肝胆剧烈,想想史从云这些年的威名和他干的那些事,李昊都觉得那肯定都是真的。
万一惹怒史从云,像杀契丹人那样杀他们可怎么得了!
于是连道:“陛下,老臣与同僚百官都觉得事已至此,不如就降了吧,原本当初就是准备归顺大朝的,若非王昭远妖言惑众,也不会有今日兵灾。”
孟昶不再说什么,无奈抬手:“李相公替朕写好降表吧,明日送到朕......我宫中来,看过之后太子带我出城,给史从云送去。”
事情决定下来,朝堂上不少人松了口气,随后纷纷跪地,大声哭起来,声音盖过朝堂,孟昶见此情景,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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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乱糟糟的,后宫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