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江山湖海,一柱存亡关气运;
一甲子,风刀霜剑,千秋义士仰威灵。
司仪可以去唱京剧的嗓子,有序而单调的响起,
“邓府治丧,有客到,洪兴社,陈耀、陈浩南等十八人前来上香……”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答礼。”
“邓府治丧,有客到,14K,葛耀明、陈慧敏等六人前来上香……”
“邓府治丧,有客到,安乐社……”
一**江湖人物进入礼堂,鞠躬行礼,宽慰家属,然后旁坐观礼。
“邓府治丧,有客到……”就在知名社团人物几乎都已经露面之后,司仪下一声却戛然而止,愣愣的望着灵堂门口,不知该如何报。
一身警服,佩戴者高级督察警徽的肥波,和同样一身警服的见习督察林家俊,面如严霜,在十余名重案组的便衣警探簇拥下,出现在灵堂外。
全场哗然,乐少为首的一群和联胜大佬,猛地从座椅上坐起,
和联胜双花红棍,乐少手下第一金牌打手飞机,带着一群黑衣小弟,面露杀气,用身体结成人墙,挡在灵堂门口,
外围的和联胜小弟更是乌泱泱的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这十几个人围在其中,像黑色的潮水一般,几乎随时可以将之淹没。
两帮人对峙在礼堂门口,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串爆满脸怒容,大声喝道:“肥波,今日是邓伯出殡,是和联胜的脸面!不要说你一个高级督察,便是港督来搞事,和联胜也不给面子!”
乐少穿过人墙,来到肥波面前,用身体挡住去路,语气果决冷厉的开口:
“邓伯过世,正常的丧葬仪式,我不明你们警方到底要做什么?若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今日你便是掏枪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进灵堂。”
一脸悲愤,神情怆然,将一个被警方逼到走投无路的社团大佬,演绎的淋漓尽致。
和联胜的小弟们受到感染,连其他社团人物都产生兔死狐悲的感觉,蠢蠢欲动。
“做什么?!”
肥波伸手指着灵堂深处邓伯的遗照,用平时罕见的阴沉语气,一字一句的说:“我来吊唁我的大佬,我的叔伯前辈,算不算合适理由啊?!”
许多人这才想起来,肥波,当年在和联胜卧底,的确经过正儿八经的拜山门仪式,拜入过邓伯门下!
“那你一身警服,算什么?当着全江湖的面,给和联胜难堪?”
串爆一边出声质问:“肥波,邓伯活着的时候,对你有情有义,如今死了,你却要让他成为江湖的笑柄?”
“挑!笑柄?当古惑仔混字头,也配说这样的话?若不是混字头,邓伯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肥波昂起头,盯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串爆,大声说:“你问我为什么穿警服?我现在告诉你,我梁建波活了四十几年,庸庸碌碌一事无成,还好赌贪财,但因为这套衣服,我从未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所以,我今日才穿着这身衣服来,干干净净,清清白白,送邓伯最后一程!”
串爆身材高大,气势上却被矮小的肥波完全压制住了,脸色难看,嘴唇动了动,就准备说些什么找回场面,却想不到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