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脚拿下来,北仓的人,我可以杀,你不能踩。”鸣海头也不抬淡淡的说。
白神微微一抽,讨了个没趣,不过还是讪讪的将踩在阿广头顶的脚挪开,
可能是因为相生相克之类很玄妙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北仓是鸣海的地盘,虽然同样身为天王,个头小小,阴沉沉的白神,骨子里有些怵阳刚气十足的鸣海。
不过讲真,他倒是很希望,鸣海这一场被打死,之前他算过投注量,和一般认为大冷门赢他就会亏钱不同,这一次压鸣海的人实在太多,若是林家俊真的爆冷,扣掉赔的钱,他反而能大赚一笔。
大约到了晚上九点,鸣海终于起身,挥了挥手,制止了要跟上来的一群手下,好似铁塔一般的身躯迈开大步,走到林家俊的面前。
林家俊抬头看他,整个人被遮挡在阴影之中。
“鸣海哥,你好。”他笑了笑说。
“到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其实我很欣赏你。”鸣海点点头,对林家俊算是客气,浑然不像外人以为的剑拔弩张。
“鸣海哥,现在笑不出的,恐怕是你吧。”
林家俊看了眼远处被吊起来的阿广,道:“广哥没有做掉我,逼你亲自出手,对于我而言,胜败在这一局,可是对于你而言,胜败其实早就注定了。”
鸣海面色冷漠,沉默不语。
的确如同林家俊所言,阿广不但没有杀掉林家俊,反而让他逃出来,公开挑战自己,一下子把自己逼到了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
如果不应战,他这个北仓天王以后就做不下去;
如果应战,输了,他自然是死,赢了,将来出狱,他也会有大麻烦。
更何况,他一直在提防着独眼蛇,之所以让阿广去做事,就是存心把这个黑锅交给对方,而不想自己来背。
所以今天这一战,对于他来说,无论林家俊是不是赢家,他最终,都是输家。
“鸣海哥,我们无冤无仇,和你打,我也不敢说有胜算。”林家俊用只有他们两能听得见的声音,淡淡的说:“不如假打,你败给我。”
“败给你?”鸣海嘴巴一咧:“我有什么好处?”
“监狱里的事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可以确保,你出去之后,没人找你麻烦。”
林家俊认真的说:“当然,有个词叫做污点证人,想必你听说过?”
鸣海微微皱眉:“你是警方派来的人?”
“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隐瞒什么嘛?”
林家俊耸耸肩:“鸣海哥,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在监狱里,你号称天王,离开国分,要搞定你,一颗子弹,一队飞虎队而已,而你在国分监狱呆这么久,想必清楚,这种畸形的存在,即便我不出现,警队也不会允许它存在,早晚是要有人来处置,不如你提前和警方合作。”
林家俊一番话在情在理,只要稍作权衡,便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最佳选择。
鸣海沉默了片刻,最后却是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奇怪,笑得无声无息,一张嘴却裂开很大,像是一种要择人而噬的怪物。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鸣海盯着林家俊一字一句的说:“在生死关头,我不习惯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从来都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