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起问道:“什么故事?”
初见细声细气地讲了起来:“那本书的作者采访了一位叫做莫里的老人,老人患上了绝症,并且瘫痪在床,去探望他的人往往去了以后,都激动的泪流满面,但他们并不是为那个老人的悲惨遭遇而哭的,他们哭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本来想着去安慰莫里的,却没曾想到,最后都被那位即将不久于人世的老人给安慰到了。作者很费解,于是他问老人,你是病人,而且你病的已经那么严重,你为什么不能直接接受他们的同情呢?老人的回答,我至今还记在心里。”
“老人怎么回答的?”张云起有些好奇。
“老人说,接受只会让我感觉自己行将就木,给予才能让我感觉自己真切的活着。”初见仰头看着少年人的眼睛:“云起,你只是在真切的活着。以后不许再说自己是无良资本家了。我心疼。”
张云起笑了笑,伸手把怀里的女孩儿搂的更加紧了。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
夜很深了,时令刚过立春,窗外还有寒风在岳麓山上凛冽,没有虫鸣鸟叫声,舒缓的轻音乐在温暖如春的卧室里静静流淌着。
过去了许久,躺在张云起怀里的初见忽然又说:“对了,云起,你为什么要你那个同学刘颖不要在步行街卖花了?”
张云起摸了摸女孩白皙光洁的肩胛,说道:“因为那些小女孩子大概率是被人控制的,刘颖揭穿了她们卖假花的事情,那些小女孩肯定会去告诉背后的老板,刘颖在庆午路步行街卖花本来就是人家的竞争对手,现在又坏了对方的生意,对方应该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另外,刘颖一个名牌大学生出来卖花挣钱,家庭条件应该不太好,对方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了。”
初见从张云起赤裸的胸膛上抬起头,干净且清澈的眼睛里有一点点忧虑:“虽然你提醒她不要在步行街卖花了,但对方会不会为了出气还是不放过她?这样她就有危险了,毕竟她是为了你才揭穿对方卖假花的事情的。这是件小事,但情谊好重。”
事实确实如此。
按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逻辑来讲,刘颖的行为有些多此一举了,当时张云起把她和那些个小女孩的花全买了,大家皆大欢喜,现在这么一搞,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多此一举的情谊,终究也是一份情谊。
张云起捧起初见的小脸,低头亲的她喘不过气来,才笑着说道:“所以我要了刘颖的地址,刚才在步行街散步的时候,我在后头打电话让马史安排几个安保过去了。”
初见这才又抿嘴温柔地笑着。
她仰起头,在张云起嘴上啄了一下,声音软软的:“云起。”
“嗯?”
“没什么的。”
“没什么干嘛叫我名字?”
“就是想叫你名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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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是一个阳光灿烂且有春风的晴天。
张云起很早就起了床,一向比张云起起的还早的初见却窝在被窝里睡得很熟,窗帘没有拉上,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外树梢,照在她柔软的额头上,被子一直裹到了后脑勺,只露出一张清澈的小小的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