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左手边,一名吃着包子的中年人端着酒杯,和相坐的同年人闲聊。
“明年的春闱和殿试准备提前了。”
“你哪儿的消息?”这个中年人声音略微尖细,不过背着南宫七,让他看不到面貌。
中年人放下酒杯,摸着胡须摇头,“你忘了?我家老爷和西京府尹乃同窗。前天老爷赴宴,回来之后和王老爷闲聊时提了一嘴。”
“啧,还是你家老爷消息灵通。”尖细嗓音的中年人开口。
“听说啊......”胡须中年人停止了抚摸胡须,而是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压低声音。
“当今圣上的身体,略微有欠啊!”
“啊?!”尖细中年人吃了一惊,随后又住嘴。喝了口稀粥之后,才开口询问道。“圣上年不过不惑,这怎么......”
“诶....天不佑大庆。”中年人牢骚了一句,随后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随后两人的话题转了回来。再次讲起了秋闱。
“这次秋闱,你家刘公子可有把握?”
这次,轮到声音尖细男子拿捏了。
他端着稀粥,缓缓吹了口气,随后轻轻抿了一口,这才老神在在的说道:“公子曾言,此次秋闱,他乃中人之姿也。”
“这话过谦了!”胡须男吃了个包子。“我家大人曾在诗会见过刘公子作品,真乃神采飞扬之辈。不中解元,亚元也十拿九稳了!”
“哪里哪里!”尖细男子声音都听出得意,“李大人廖赞了!廖赞了!”
“呵呵,到时候真中了解元,可要记得请我吃酒!”
“一定一定!”两人吹捧着把包子吃完。随后各自提着一些食盒走人。
南宫七两笼包子吃完,看到二郎还有些意犹未尽,又要了一笼。吃完之后,南宫七拿出五两银锭递了过去。
包子铺老板是个四十岁有余的老汉,本来正指正着学徒端饭,看到有人来结账,他立刻摆了个笑脸。
然而,看到那五两银锭之后,他笑容僵硬了下。
“哎呀!大少爷,您这....您这太多了!”老汉擦擦手,点头哈腰,“少爷,可有铜子?只需二十个铜子就好。”
南宫七摇摇头,他有些了然。看来银子的消费能力还是不错的。于是,他又拿出了一个碎银。
这次老板虽然仍然有些为难,不过却还是接过了那两碎银。
随后,他在钱柜之中拾掇了一会儿,才拿出一小块碎银和几百个铜钱。
“少爷您数数?”老汉捧着钱递了过来。南宫七没动,而是示意二郎上前。
二郎张着小手,费力的把四百多枚铜钱接过,然后在桌子上一枚一枚的数了起来。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很兴奋。
南宫七抓了把铜钱,扔进了老板的手中,这才开口道:“老板,问你个事儿,你包子里的碱面在哪里买的?”
老板楞了一下,随后又把钱交给了二郎,这才开口,“大少爷,这只是随口的话,不需要您的铜子。碱面是在西市的刘记粮铺购得,您出门直走,三百步就到了。”
南宫七拱手道谢,顺手拉了下二郎,离开了包子铺。
此时的路上行人不绝。大多都是短打装束。他们或挑着担子柴火,或带一些野货,山草进来,行色匆匆。
也有一些长袍侍女提着食盒。不过,更多的还是一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在街道的中央摆起了长摊。卖的大多都是蔬菜吃食,仿佛一条街的菜市场。
“哥,四叟老丈!”李二郎拽了下南宫七。
顺着李二郎的手指,他这才看到,昨天给他们送回家的四叟此时正在一处蓬窝处,那里看样子是牲口市场。距离街市有点儿远的僻静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