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都在自己眼前变成骇人的怪物,这的确对人的刺激很大,但卫言还是不明白,温流如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性格。
毕竟,她在谈及死念者的用途的时候,可是没有丝毫的畏惧。
不过,卫言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温流如犹豫了片刻,最后好像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低声道:
“如果只是发现家人的惨死,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那天晚上,它们不仅是在我眼前变成死念者的,而且,跟我一起相处到了次日早上。”
卫言一愣,突然爆发出一阵恶寒。
跟多名死念者共处一室一个晚上,而且还是没有咒力的情况下,的确是很让人畏惧的事情。
但令卫言更好奇的是,温流如是怎么幸存的。
“那些怪物围在我的身旁,微笑着注视着我。他们似乎想把我完全的变成他们的同类,试图用他们身上那狂暴的恶意来同化我。
但直到天亮,我也没能变成死念者。
然后那个客人再次出现了,他似乎对我的家人很失望,只是轻轻一抬手,就把这些可怕的怪物杀死了。”
“很可笑吧,他明明是我的仇人,我却要感谢他救了我一命。”
“那之后我无法离开院子,唯一能让我作为食物的就是那些怪物的遗骸。
我吃掉了它们,觉醒了咒力,离开了家。
从那之后我就对死念者的遗骸和材料有种特殊的偏爱。我会难以自制的对死念者产生厌恶与畏惧,反倒对死念者为材料所制成的食物难以自拔。
很可笑吧。但这就是扭曲的我,扭曲的爱丽丝。”
卫言沉默了好久,轻轻地握住了温流如的手,却不知该怎么评价她。
有些东西不是外人仅凭言语就能轻易改变的,譬如这些扭曲的情感。
但同样的,有些事光靠她自己是没办法放下的。
就好像人们习惯了隐忍和压抑情感,但有的伤疤不会自然愈合,会一直流血,不是你只要不去触碰就会结痂痊愈的。
温流如毫无疑问就一直在回避着与死念者的战斗,甚至抗拒死念者本身。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不可能完整的将死念者制品完美和死念者分割而来。
也就是说,温流如只是在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慌罢了。
这点卫言掌握的很清楚。
“该说的我都说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温流如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将手里的笔记递给了卫言。
“虽然不清楚你的天赋是不是也跟你妹妹一样变态,但这些笔记上除了施术方法外还有一些注意事项和经验,希望对你有帮助。”
卫言点点头,转身送温流如离开了宿舍。
等到温流如离开之后,看着手里密密麻麻写了七八页咒文的笔记,卫言一脸好奇地看着卫菲,问道:
“你真的只花了几分钟就学会了鬼刀咒?”
卫菲点点头,继续翻着手里的笔记,面色平静地回答道:“这些咒术的本质都差不多,只要咒力的掌控达到一定程度就能轻松掌握。”
“你说的还真是轻松啊…”卫言满脸苦笑地看着卫菲,对自己这个天才妹妹又多了几分羡慕。
“哥哥也可以很轻松的,只是哥哥不想挖掘自己的潜力罢了。”
“我倒是想挖掘,可惜实力不允许啊。”卫言有些头疼地看着手里密密麻麻的笔记,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