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涟这才丢开了手,下意识地要捂**辣的脸,却也在这时候反应了过来,不由得拱手道:“臣兵科右给事中杨涟失礼!”
“哼!”
朱由校白了杨涟一眼,然后看向王安。
王安此时正因为看见朱由校掌掴杨涟而出神,一注意到朱由校看向了自己,他就吓得忙回转过头来,声音发颤地念起了遗诏。
遗诏内容自然很简单,无非是赞扬了朱由校一番,要朱由校继承皇帝位。
在场的大臣们都还没有从朱由校掌掴杨涟的震惊一幕中回过神来。
所以,一时当王安宣读完诏书后,竟没有一个大臣反应过来。
反而是朱由校自己先哽咽起来:“儿臣接诏!”
然后,朱由校就直接去了朱常洛的梓宫嚎哭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孝道看得很重。
朱由校自然不能表现出因为继承皇帝位的喜悦心情,而是要表现出自己的至孝之德。
方从哲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内心惊愕不已,他发现从皇长子先以大行皇帝口谕为由传见自己开始,大明的整个皇权交接的主动权都把控在了皇长子自己手里。
不知不觉间,皇长子继承大统由大臣请出内殿拥戴变成由大行皇帝传位。
方从哲惊讶的发现,这位深居于后宫的皇长子颇有手段。
为了不被看上去心思不简单的皇长子记恨,方从哲先走过来朝朱由校跪了下来:“老臣拜见陛下,请陛下节哀!”
杨涟等文官见此也跟了过来,朝朱由校跪下行礼:“臣拜见陛下,请陛下节哀!”
朱由校停止了哭泣,回头看了这些大臣们一眼,突然严肃起来,说道:“内阁拟旨,着礼部议定登基之日!”
“臣等遵谕!”
内阁首辅方从哲和大学士刘一燝皆回了一句。
而接下来,朱由校看了杨涟一眼。
在场的大臣中,朱由校对杨涟最熟悉,因为杨涟是历史上有名的谏臣,因为参劾魏忠贤而死。
而且据朱由校所知,杨涟算是在万历四十八年到天启二年前最有权势的官员,别看他只是一个兵科右给事中,却因为和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关系匪浅,而得以操控朝廷大权。
直到魏忠贤出现后,杨涟才落了势。
杨涟是东林党官员,如今东林党已经遍布朝野,在内阁次辅和吏部尚书都是东林党的人,甚至司礼监也是东林党的人。
可谓是一党独大。
这对于朱由校而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一党独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内部政治矛盾会非常尖锐。
事实上,东林党在独掌朝权后所做的事的确是排除异己、非我即敌。
而这也就造成其他不附和东林党的官员联合在一起组成了阉党,使得大明党争加剧。
然后熊廷弼和朱由校眼前的杨涟都成为这种党争的牺牲品。
而这种党争的加剧还会造成大明国运进一步衰退,间接滋长了建奴的做大。
朱由校深知历史上王朝末期衰退和内部党争加剧有很大关系,比如北宋新旧党争导致北宋灭亡。
所以,对于即将成为大明皇帝的朱由校决定尽量消弭内部矛盾,遏制党争加剧。
“杨涟对朕不敬,将杨涟打入诏狱!”
朱由校因此直接下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