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铨倒是没有理会顾永成的狡辩,只在顾永成被押走后吩咐道:“乔县丞,继续清丈!”
“是!”
乔县丞忙回了一句,就立即开始安排县衙属吏开始丈量田亩。
而冯铨则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田野说道:“这些都是沃野良田啊!”
说着,冯铨就问了起来:“乔县丞,这一带叫做什么地方,鱼鳞册上是谁家的田地?”
乔县丞忙让叫来一正在田间忙碌的农夫过来问了一下,然后翻阅了鱼鳞册后就对冯铨回道:“回禀制台,这里叫柏庄,是一个叫秦根生的田地。”
“鱼鳞册拿来,本官看看。”
冯铨说着就从乔县丞手里拿过了鱼鳞册,然后看了起来,一时不由得说道:“这秦根生一白丁,怎么会在这里有八万亩良田?这样的大户,怎么可能会没有出一个读书人,把黄册拿过来!翻出秦根生的户册!”
“是!”
乔县丞立即拿来了户册,开始仔细查找起来,一时查到后就亲自把写有秦根生的户册递给了冯铨。
冯铨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这秦根生在户册上竟有户丁二百二十七丁,口一九十四口!这样的大族,缘何上面没一个读书的!去传秦根生来见本官!”
乔县丞因此回了一句:“是!”然后立即安排县衙差役去传唤秦根生。
这时候,户房典吏西门虹已经额头冒起汗来,且跪下来道:“制台大老爷饶命!这秦根生本是个鳏夫,且已于去年没了,但小的没有将此人销户,且将这些田地安到了他名下,并给其假造了户册人丁数量!”
冯铨听后问道:“那这些田地实际上是谁家的?”
“顾老爷家的,就是刚才制台大老爷抓的顾老爷!这一带都是顾老爷家的!”
这户房典吏立即回道。
冯铨听后对乔县丞吩咐道:“问那农夫,他是谁家的佃户!”
乔县丞便立即问起刚才问的那农夫来。
那农夫忙回道:“回老爷们的话,小的是顾家的佃户,我们都是顾家的佃户!”
冯铨听后眸光如刀地看了这户房典吏一眼:“将这造假的胥吏拖下去,砍了!你重新推荐一名胥吏,暂代户房典吏一职。”
“大老爷饶命啊!”
这户房典吏因此哭着求饶了起来。
咔擦!
但求饶已经没有。
很快,冯铨麾下的营兵就将这户房典吏当场斩首。
虽然一个县衙的在编官吏不是很多,但为县衙做事的编外人员即白役可不少,有些县甚至有上千白役。
所以,冯铨杀掉一名胥吏对整个清丈田亩工作没有影响。
而乔县丞也立即重新荐举了一名户房吏员为户房典吏。
冯铨也因此吩咐道:“立即丈量名义上属于秦根生的这八万亩良田!重新造册,并告知西厂,这八万亩良田乃顾氏所有,需要重新追缴顾家赋税!”
“是!”
乔县丞忙回了一句,且立即照办起来。
……
东林书院。
上千生员聚集于此。
“顾公被冯铨那奸贼给抓了,已经关押在县衙大牢,我在路上亲眼所见,诸位,我们不能让冯铨就这么把顾公抓走!无论如何,顾公都是我们东林书院中德高望重之人,何况也是我无锡有名望的贤达,一旦顾公被抓走治罪,则顾公危矣!这冯铨乃心狠手辣之人,此人指不定会给顾公栽赃个什么罪名,甚至会说我们伙同顾公一起谋逆!所以,我们必须救出顾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