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钟七忙趺坐屋顶,观想雷尊,呵气一口,满空阴云散开,念雷咒,捻掌朝巨魔打出。
“碰…咔嚓…嗷呜…”
晴空旱雷,一道霹雳穿梭法界,引得外界还未散去的雨云晃动,雷霆气机交感,竟然碰巧又形成一道物质界可见的霹雳。
电光划过,巨魔只来得及一声哀嚎,随即被阴雷打了个倒栽葱,众鬼神见机,趁势一拥而上,如叠罗汉一般,将巨魔按住,再挣扎不得。
果然不出钟七所料,巨魔被阴雷打中,兀自摇晃纸幡的麻衣道人浑身一颤,双目流下一道血泪,显然也被牵连,受了内伤。
“五雷掌…你竟然有这种法…”稍回过神,想起那道显化于物质界的雷霆,麻衣道人大惊失色,朝钟七惊惧道。
正惊叹间,无巨魔助力,四下的猖兵又围拢上来,麻衣道者忙念秘咒,也是存神观想,却是瞬息入定,显然道行还在钟七之上。
“摩罗索嘎役魔啰嗦…”麻衣道人的咒语与普通咒法不同,言语拗口,声似鬼神低吟,没有真言,只有特殊的音调形成。
低吟秘咒数息,麻衣道人兜袖一拂,洒落无数纸片,好似碎纸雪花落地,随即阵阵云烟腾过,原地一排排纸兵出现。
这批纸兵,与前番不同,不仅骑着马匹,持戈舞剑,且浑身糊上金纸甲胄,恍似一片金甲神人一般。
这些纸兵与先前大不一样,不仅力大堪比阳人兵马,且眼神灵动狡诈,身形灵活,与猖兵相斗,竟也不落下风。
麻衣道者七窍流血,口眼俱是血沫儿,显然用这法术,已经是拼了老命,不过犹自逞强,朝钟七狂喝道:“呵…呵…钟泓继,你看我的天兵天将如何?”
钟七以法界观照,才发现众纸人皆为元神分化驻守,以符咒控制,难怪如此挥如臂使。
也不知那麻衣老道用的什么道术,竟能分化元神,控制纸人,豆马,巨魔。
说实话,控制纸人豆马,洒豆成兵,钟七亦能做到。
只是糊些纸人,再以符咒祭炼,给阴兵当躯壳,便能控制纸人大军。
但却无法做到如麻衣道人这般,分化万千元神,附体千军万马,且还挥如臂使,当真手段高妙。
这麻衣道者刘进不知是甚来历,可论道行之高,手段之多,还犹在钟七之上。
钟七心下感叹道:“果然是灵机复苏,大争之世,得法者,皆非俗辈,万万不可小觑。”
如今钟七手段几乎已经用尽,也奈何不得他,沉思片刻,便笑道:“道兄,你的法术高超,贫道亦是叹服,如今三更已过,天亮不远,皆时你我二人也不好再斗,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罢手…呵呵…你技穷了吧?”刘进沉吟片刻,冷笑道:“贫道一时不防,被你大损元气,争至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你可要想好了…”钟七轻笑道,他丝毫不慌,刘进道行虽高一些,却也未至白日显圣的境界,一到了白天,还都得已武艺打斗。
而论武艺,钟七还真没怕过谁,当然,猛张飞(朱贵)除外,这种变态武将,擒龙杀虎,已非人力能挡。
阴兵鬼将,纸人草马,吼杀连连,在这天台山上,斗得有来有回,钟七盘坐房顶,刘进靠在院台,各自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