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的利落,办事也更利落,这会儿三两步跑到门边,一只手便揪住楚满囤的衣襟,直接将人甩进了院子,随即一脚踩上那大好头颅。
楚满囤只能在院子的一堆泥泞里手脚无力地挣扎着,眼看着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儿媳瞬间便绷不住了——
“小姑!”
她哭了出来:“小姑你到底想要啥,你别打你大哥啊……”这可是自己家男人,以后养家糊口的啊!
楚河好无辜:“大嫂,你看你说的,我也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以前我养家挺辛苦的,这会儿让哥哥们请我吃顿肉罢了……”
随即手一摊:“算啦,一家人,我也不能斤斤计较。这样吧,一顿饭五斤肉,想要我给大哥面子,你就那五斤肉的钱吧。”
“肉票就不要了,一家人,不必这么斤斤计较。”
楚河心里头算盘也啪啪响——肉票?这玩意儿楚老太到手就换粮票,要也要不来,干脆要钱,大哥一家肯定能拿出来!
毕竟,卖血四回,四个哥哥一人偷偷扣下的都有十块钱了。
五斤肉?!
大嫂子眼前一片眩晕,但是看着家里男人只能偏头在泥地里拱……
她看着老太太,楚老太一屁股坐倒在地,突然呼天抢地哭起了自己的奶粉。
大嫂子无奈,最终只能匆匆跑回自己屋里。
……
行吧。
楚河也挺满意。
一天时间,虽然有两顿没吃到肉,但是上午的鸡蛋中午的腊肉下午的奶粉……也凑合。
好在钱挣了不少,加上中午的,一共六块五毛钱,在如今,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有她在,晚上一家人又是一人一碗粥就算完事儿,大侄女儿由于白天的错误,晚上连粥也没有,盯着半拉脸的绿药膏,这会儿正趁着血色一点点劈柴。
她才几岁呢?
连斧头都举不动,这会儿吭哧半天,也没砍成功几根。楚河收回视线——当初,[她]也是这么干的。
不过大侄女聪明,这不,楚河在软绵绵崭崭新的被窝里,都能听到外头隐约传来的动静。
过一会儿,等到月上中天,砍柴声停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小身影凑过来,偷摸晃了晃她的肩膀,小声道:“姑,你吃鸡蛋不?”
屋子里好黑,大侄女只能感觉到有人动了动,于是赶紧摸索着,往楚河嘴边塞了个东西。
楚河一张嘴——好家伙,指甲盖那么大一团鸡蛋白。
没了。
她也没挑剔——反正今天自己是吃饱了,反而盯着小丫头偷摸钻出去的身影,又笑了起来。
大侄女白天干活一共挣了三个鸡蛋,吃了一个,藏了俩,这就又吃一个了。
还有一个,估计明天早上也没她的饭……
不错,挺值。
反正平时分给女娃的饭,也就是一碗粥水罢了。
……
这一家子穷抠搜,楚河才不耐烦呆呢。
等到外头小丫头在柴垛里睡着了,她也出了门。
——河里昨天见的那几条大鱼,不能错失缘分啊!
她故地重游,又一次脱了鞋,悄无声息的下了水。
砸晕两条大草鱼的时候,楚河还心想——就忘了时岁丰住哪儿,今天这鱼,看来得自己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