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看了看自己的碗,再看看几个含糊说话的小孩——
炒鸡蛋真好吃?
可这一盆子绿地里面没见几朵黄花,这放了几个鸡蛋?
还有,你夹的不是块青椒吗?
油放太多了?
可这野苋菜也就汤里头能看到点油花啊。
鸭子好吃……
可这满盆都是老黄瓜……
——小孩子的真是太不挑了。
这顿奇奇怪怪的饭吃完,楚河把大蛋叫过来。
“大蛋啊,家里头有粮食呢,吃的时候倒也不必这么省!”
“我没省啊姑,咱们这吃的多好啊!你想想在老楚家,早晚都是粥,也就中午一顿干的吧!”
大蛋说的理直气壮。
楚河实话实说:“那不还有窝窝头吗?”
大蛋就叹气:“姑啊,那窝窝头你啃得动吗?你看我的牙,啃窝窝头啃的都要掉了。”
他张开嘴——
老楚家做窝窝头,那真是往磕碜里做,黑面都不舍得多放一把,全都是糙粮。
是的,大蛋这段时间身体营养跟得上,可能给身体传达了某种信号,他进入换牙期了。
有点晚,但是在这个年代倒还算稀松平常。
楚河看着大蛋的豁牙缝,有点茫然——之前那窝窝头确实不好啃,她都是慢慢磨牙的。
“是这样吗?”没有换牙经历的她脑子有点迷糊。
“就是这样!”大蛋斩钉截铁。
……
然而再想问什么,大蛋已经迅速跑厨房刷碗刷锅,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和顾平一起拆麻袋了。
两人各骑一辆自行车,后座卡了个大麻袋,都是满载而归。
只不过大蛋一心急着做饭,顾平不想在这方面显得太急迫,输了一样,因此就勉强忍到现在。
两个麻袋里,一个装了满满当当的蔬果瓜菜,另一个就是他这个了。
“这些老粗布是我发现的。”
顾平得意的快要翘尾巴了——问了几家都说没有,要不是他不经意间看到有一户门口晒着的床单是这个粗布,差点就错过了。
然而这骄傲还没延续出两分钟,大蛋就已经开始絮絮叨叨算账了:
“姑,今天弄的菜够咱吃两天,一共花了1块2。”
唉,都怪他们太能吃了,不然这一堆能吃五六天。
刚赚一大笔的楚河:才1块2,这么便宜的吗?
“这老粗布有瑕疵的我也要了,总共凑了11块布,这个贵,23块钱。”
大丫已经兴奋的冲上来——
“挺好挺好,这瑕疵没问题,也就是这里没织好,估计是线没衔接上……但是咱们做床单枕巾被套,都不影响!”
“到时候我给这块缝个花!”
想想那天一时手快,就听姑的安排,拿买的高价布刷刷刷裁了床单……
大丫就后悔啊。
这天热着呢,花钱买竹席也就算了,怎么还要盖床单呢?冷了搭两件衣服不行吗?
那可都是能做衣服的瑕疵布啊……
大丫心里头已经开始琢磨,回头这床单做好了,把他们原先的床单都收拾起来洗干净,再重新做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