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手握剑柄,警惕的看着这位中年男子。
以他今日的修为,被人靠的这么近,竟然还没有发现。
这人是何人?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就站在他面前,但却有种和环境融为一体,没有气息的感觉。
似乎,眼前这个男子就是这稷下学宫的一部分。
不过,以秦云所见,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腹有诗书,一身正气,倒也不像是奸邪之辈。
“阴阳家,邹衍,见过秦子。”
中年男子说完,身体肃立,双手抱圆,左手在上,手心向内,向秦云行了一个天揖礼。
邹衍?
闻听到这人自我介绍,见到他行下的大礼,以及口称他为“秦子”,秦云顿时一惊,忙躬身回礼。
不说秦云怀疑邹衍是老君的小号,光是对其“创立五德始终学说,分玉帝的权柄”的壮举,就佩服无比。
这绝对是一个猛人,人狠话不多!
另外,他何德何能,能被冠上“子”这个称呼?
虽然在战国时代,凡是位居高位或是声名极大的人都可称为“子”。
但秦云来自后世,对“子”这个称呼,有着更特别的感情。
在秦云看来,上下五千年,能够被尊称为“子”的,其实就那么寥寥几个。
而秦云,自问还没有资格称“子”。
秦云:“邹子言重了,您这一拜,还有这个‘子’我可不敢当!”
邹衍:“秦子过谦了,光是造纸术,秦子这个称呼,就当之无愧。更何况,秦子还说出了‘人间无争斗’这等至理!”
秦云意外。
倒是没想到,他随口一声感慨,竟引得邹子这般尊崇。
不过,秦云也不想在一个称呼上过分纠结。
秦云:“不请自来,擅自翻阅学宫古籍,还请邹子恕罪!”
这点秦云的确是有些理亏!
其实,秦云也没想到,邹衍竟然还在世。
历史上,这位早已作古。
现在看来,应该是成就尸解仙了!
邹衍:“秦子一心为民,救万民于水火,又何罪之有?在学宫将倾之际,能再见人族出现秦子这般人杰,衍无憾矣!”
秦云警惕,邹衍这是一个高帽子接一个高帽子啊!
礼下于人必有求于人,秦云可不会被邹衍几句漂亮话给套住。
不过,让秦云比较意外的是,邹衍竟然说出“学宫将倾”这种话。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异常清醒的智者!
事实证明,齐国一灭,稷下学宫也就跟着坍塌,彻底成为了历史尘埃。
秦云姿态摆的很低,“邹子尸解成仙,早已超脱红尘,此次却专门现身,不知有何指教!”
邹衍姿态摆的更低,“秦子言重了,衍不过是区区鬼仙,又岂敢妄谈指教?秦子此次遍查古籍,洞察五德始终的本质,发‘人间无争斗’之感慨,亦将有以利人族乎?”
利人族?好大一个宏愿!
现在的人族,又哪儿有和诸天神佛对抗的资本?
秦云佩服人族先贤,但自己却没有做一个圣贤的打算。
秦云摇头,“让邹子失望了,云不过一太乙散数,又岂敢插手这天地棋局?所求所愿,不过是求雨立庙,又岂敢言‘利人族’?”
“纵观周天,洞察干旱本质后,还敢言‘求雨’者,唯秦子一人尔!”
邹衍说完,再次躬身行礼。
“......”
秦云眼皮狂跳,帽子已经够高了,他不想再戴帽子了啊!
邹衍行礼,秦云回礼。
坚决不受!
但感觉总像是......夫妻对拜,咳咳咳!
秦云无奈。
遇到邹衍这么个狠人,偏偏还这么谦逊,秦云的小心脏也有点受不了啊!
邹衍:“敢问秦子,求雨,计将安出?”
秦云面露为难之色,道,“有些想法,但实施起来过于困难。”
邹衍大喜。
山东六国获罪于天,大涝大旱,黔首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其实还要归罪于他。
尽管,这一切都是为了人族能够获得风雨之上的自立,从此不再受到天庭辖制。
邹衍甚至清醒的知道,他被老君利用了,只是一枚棋子。
但他依旧义无反顾的做了!
邹衍甚至知晓,玉帝也好,老君也罢,无论是谁胜利,都不可能让人族风雨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