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莜在树下的椅子上坐下来。
韩玉不好意思单独和漂亮姐姐呆在一起，含糊地喊了句什么，跑进厨房。
沈莜仔细听才知道他在喊“爷爷”。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他端着两个盘子走进堂屋，放在一米见方的小桌上，特意把两个肉菜放在沈莜面前。
沈莜自然注意到了，抬眼看向韩玉，“你还懂待客之道？”
韩玉不理解她的话，浓密的睫毛眨了眨，递给她一双洗干净的筷子。
“谢了。”沈莜接过来，看着满桌的菜却没动筷。
韩玉拿着长短不一的筷子，埋头扒拉米饭，桌上的菜一口没动，仿佛是特意留给客人吃的，他吃米饭就好。
“怎么不吃？”沈莜夹了一块熏肉，放在他碗里。
韩玉睁着茫然的大眼睛，扒拉米饭的手停下来。
韩老头走进来，看到这副情形，笑道：“他知道肉贵，专门给你留着呢。韩玉，你别跟她客气了，一起吃吧。”
韩玉这才夹起那块肉，放入嘴里，睫毛翕动，偷偷瞄了眼沈莜，耳朵连带脖子都染上了红。
沈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他的病需要多少钱治？”
韩老头语调平淡：“四五十万吧。治不好了，耽误了。”
这个数字对沈莜来说不值一提，对另一个家庭却是承受不起的负担。
吃的差不多了，看到沈莜要去送碗筷，韩玉立马站起来，朝她伸出手。
“让韩玉收拾吧。”老头点了支烟，皱纹里夹着笑和沧桑。
明月皎皎，林影飒然，沈莜站在院子里透气，手腕上的金属环忽然亮了，发出嘀嘀的机械音。
这是谢淮送她的生日礼物，沈莜一直没摘，也没仔细研究过这东西。
眼下它发出提示音，怎么按都关不掉，沈莜一下子想到了谢淮。
这东西，不会是谢淮用来精准定位的吧？
沈莜立马想要摘掉手环，瞥见韩玉朝她走过来。大概是被手环发出来的声音吸引了，他的目光落在沈莜手上，歪了歪头。
偏偏这时候，她怎么都摘不下来，就跟长在她手上似的，没有按钮，没有开关，也没弹簧，不知道当初谢淮是怎么扣上去的。
嘀嘀声还在响，她的方位无疑暴露了，想起谢淮骗她的事，沈莜甩了甩手，直接把手腕往树上撞。
韩玉被她的动作惊到，以为她在伤害自己，上前一步，死死抱着树不让她碰，喉咙里发出呜呜声，竟然小声哭了。
“树上有蚂蚁，你别抱那么紧。”沈莜被惊到了，拽着他的衣角往后拉，不明白他为什么哭。
这个和她同龄的少年，心思单纯到了白纸的地步，难不成，是在心疼她？
“我不撞了，我保证。”怕他不理解，沈莜举起手指发誓，不确定他能不能懂。
韩玉眼眶微湿地看着她，终于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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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起沈莜的手腕，轻轻吹了吹她擦破的伤口，然后抬起小鹿眼，怯怯看着她的反应。
沈莜：“我没事，真的，你看，一点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