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通往辽阳的大道上,马千乘正带着手下伤兵急速南行。
他们着实是累坏了,连续疾行两天两夜,跑去沈阳支援,又跟数万建奴激战一天一夜,中间几乎就没休息过。
伤兵的伤情也很严重,很多人都是重伤,只能躺马车上,轻伤的,大多跑着跑着便会伤口崩裂,鲜血直涌。
但是,没有办法,他们不得不跑,因为建奴修整好之后,随时可能追上来。
还好,浑河血战伤亡惨重的不止是他们,建奴也一样伤亡惨重,光是收埋死者,救护伤者就花去不止一天时间,要不然,他们还真有可能被建奴的骑兵给追上了。
一行千余人,又疾行了两天,辽阳城终于到了。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筋疲力尽,很多伤兵直接把帐篷往雪地上一摊,然后躺上面,随便扯点东西一盖,便呼呼大睡起来,哪怕身上正在冒血,他们都没一点知觉。
辽阳城的守军见到这么凄惨的队伍,着实吓坏了。
这帮人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血战啊?
几十辆马车上,躺的全是生死不知的伤兵,马车下面,也没一个完整的,人人身上都包得跟粽子一样,到处冒血!
这会儿,千余人中能自己走得动的真没几个了。
马千乘费劲的从马上翻下来,又招了几个勉强还能走得动的轻伤兵,将秦邦屏、秦民屏和马祥麟架上,随即便步履蹒跚的向辽阳城中走去。
他好歹是个正三品的宣慰使,又是白杆兵的主将,要拜见经略袁应泰倒也不难。
很快,便有人领着他们径直往经略衙门走去。
经略袁应泰听闻他们回来了,那是相当的重视,他不但换上官袍亲自在经略衙门的大堂中等候,还将辽阳城中主要的文臣武将全部召集过来了。
这一行人一走进来,大堂之中顿时响起一片“嘶嘶”的吸气之声。
他们真的太惨了!
马千乘是浑身的裹伤布,到处冒血,就这,都算是好的了,他起码还能自己走进大堂。
秦民屏和马祥麟那都是轻伤的士卒架进大堂的,秦邦屏那更是四个伤兵用白杆绑成的架子抬进来的。
大堂里的文臣武将见他们这副凄惨的模样,无不满脸惊惧。
一场大战,活着回来的将领都打成了这副模样,这建奴也太厉害了!
马千乘颤巍巍的单膝跪地,虚弱道:“大人,抱歉,末将尽力了,我们真的尽力了,建奴以七八万之众围攻我们七千余人,血战一天一夜,我们最少杀掉他们五千,伤了他们上万!”
“哗”,这么厉害!
大堂中的文臣武将都忍不住惊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