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沙哑道,“回头联系你。”
林炡“喂什么”
通话猝然切断,吴雩拔腿就向年大兴逃跑的方向冲了出去
步重华喝道“姓年的在那来人”
“队长”廖刚觅声抬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步重华旋风般转到办公桌前,抓起手机,调出吴雩的号码按下通话键,但无人接听,再打直接被挂断了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
步重华疾步冲出办公室,脚步不停地吩咐廖刚“年大兴刚才在分局门口,吴雩正在追他,叫老王同时查姓年的和吴雩两个手机定位,蔡麟”
蔡麟正唏哩呼噜吃泡面,闻言把筷子连汤带水一甩跟着冲出来,踉踉跄跄大喊“老板什么情况等等我一起走”
“通知交管局,出人沿途拦截,车钥匙”
蔡麟卯足力气一抛,吉普车钥匙呼呼打旋而来,步重华头也不回,啪地接在手里,闪电般冲下楼道,开车打灯。警用牧马人一个漂亮的三角掉头,冲出大门,呼啸着汇进了马路
哔哔
车喇叭此起彼伏,载着愤怒的叫骂飞快远去“跑什么跑”“作死啊”
吴雩停下脚步,整个人就像绷紧的弓弦,猝然回头一扫,余光锁住了十数米外巷口疾闪而逝的背影。下一刻他冲进小巷,只见年大兴猛地推翻了挡路的垃圾杂物,在稀里哗啦地声响中踉跄奔向前方,不远处的围墙上到处画着醒目的“拆”字,是城中村。
现代都市中低洼、混乱、藏污纳垢的旮旯,是罪恶滋生最好的温床。
风声从耳边呼啸向后飞驰,吴雩眼底划过寒光,脚底骤然发力,跃起踩上围墙,飞檐走壁数步,轻而易举超过了连滚带爬的年大兴,凌空三百六十度翻身落地,甚至没带起半丝声音
“”
年大兴立马止住步子,差点摔了个跟头。顺着他颤抖的瞳孔向前看去,数米以外的小巷中,吴雩从光影交界处缓缓站起身,侧影被他身后的那轮冷月拉得锋利狭长。
“你想起我是谁了”年大兴脸上肥肉乱颤,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
吴雩默不吭声。
“没关系,我记得你,每当我看见这个都会想起你”年大兴把松松垮垮的跨栏背心一撩,肚皮上赫然一道蜈蚣似的弯弯曲曲的疤,足有半个巴掌那么长“想不到吧,从云滇到津海,隔着大半个中国,还他妈有遇见故人的那一天”
他上下打量吴雩,小眼睛里闪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你倒有本事,还披上这身条子皮了,应该不仅仅是送钱找门路那么简单的吧你说,要是条子知道你他妈是越狱的逃犯,你下半辈子还能不能从牢房里出来”
吴雩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你想怎么样”
年大兴咧嘴大笑,得意至极“你觉得我想怎么样”
“你要钱”
年大兴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了当,顿时更神气了“钱老子不缺钱这样吧,你自己倒是说说,当年把老子肚子上豁这么大一刀,该赔我多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你们条子老说什么天网恢恢,你撞到老子面前算不算报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