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我只能说一遍,如果您有机会逃出去,请务必转告云滇的冯厅。”
“张博明死亡那天下午大概四点多,林炡独自潜入我病房,将近五点时离开,我从浴室出来只看到了他下楼的背影。我偷偷跟在他后面,亲眼看见他敲开张博明的病房门,然后我躲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吱呀
云滇省医院空旷的走廊上,病房门从内打开,张博明嘶哑变调的声音响起“你”随即戛然而止。
林炡站在门外,手里提着半张纸,张博明目光落在上面,片刻后低声吐出四个字“进来说话。”
林炡一点头,走进屋,房门咔哒一关,没人注意到这场景全数落到了拐角处吴雩的眼底。
吴雩迟疑数秒,向左右一瞟,然后无声无息走到门边,只听里面正传出林炡的声音“这纸条是什么意思你想找解行上楼单独聊什么”
“对。”门板里张博明的嗓音沙哑而缓慢,静默片刻才又道“我有些事必须找他说清楚。”
“对什么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林炡,我只是”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解行为什么要恨你,你说自己虚伪无能又是什么意思如果你再不说我只能上楼去找解行亲自来对质了”
张博明冲口而出“别”
一阵难言的沉寂,门外吴雩神情微变,终于张博明艰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不要去打扰画师,我希望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人去打扰画师余生的安宁和自由因为犯下错误的人是我。”
“十年前,围剿缅甸塞耶毒帮和亚瑟霍奇森的那一次,我为了尽快完成抓捕任务,为了尽快立功受赏,而无视了画师的求救信号。”
林炡因为过度震惊而失语,良久才愕然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当年根本就没收到什么求救信号”
“因为我把它删除了,除了我之外根本没人有机会看见。”
“你”
“你还记得十年前围剿任务圆满完成后,我曾经下令召回画师吗”
林炡难以置信道“我记得,但画师拒绝了啊,他自己要求延长卧底时限,继续深入金三角调查马里亚纳海沟”
“对,从那时起他就仇恨我,甚至仇恨整个系统组织。”张博明苦笑一声“现在他终于回来了,这件事我也瞒不住了,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在他出来指控之前我自己先认罪,至少能避免最难看最不堪的情况发生,为彼此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不是,等等,你疯了吗我们马上就要开庆功会了这时候闹出这种事对大家有什么好处”
“等画师自己出来揭发更没有好处”
“张博明”林炡压低声音怒道“我提醒你注意一点,已经十年了解行并没有证据证明他发出过求救信号,只要没有证据指控就不能成立,他根本没办法揭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