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鸣蛇低声应着。
她闭上双目,缓缓张开双手,对着前方慢慢推出了一掌,一团水汽迅速凝聚成了水镜,其内浮现出了清晰的画面。
这面水镜漂浮到了吴妄面前,画面正中是三鲜老道在茫茫山林穿行的身形。
“主人,我无法捕捉到人皇他们的踪迹。”
“不必捕捉,这样就很好。”
“是,”鸣蛇应了声。
正当吴妄觉得鸣蛇的神通不过如此,也就是比大长老的云镜术看的更远、更清晰,鸣蛇双手再次前推……
又是一面水镜缓缓凝成,飘在了吴妄面前。
紧跟着,第三面、第四面……九面水镜如九个窥探天地的空洞,其内演绎着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情形。
鸣蛇身后隐隐浮现出了本体的虚影,显然这般神通,她也是动了真格。
总想在主人面前小小的表现一下。
吴妄目光快速滑动,他接纳讯息、整理讯息的速度比不上老牌凶神鸣蛇,此时反倒有些吃力。
但他也拿出了主人的威严,强行一心九用。
九面水镜所呈现画面的侧重点不同,有三面水镜自高空俯瞰,监视着人域与天宫势力最为接近的‘缓冲地带’;
有五面水镜分别监视着人域中军大营、天宫神卫大军、百族高手汇聚地带,以及双方正有大量兵马调动之处。
最中央的那面水镜,自是盯紧了三鲜老道。
吴妄看了一阵,淡定地低头揉揉眼,问道:“你对三鲜前辈之事如何看?”
“有蹊跷,也有问题。”
鸣蛇略微思索,斟酌着言语,轻声回答:
“主人我虽然在三鲜道人身上感受不到什么异样,但在大荒求存多年养成的直觉告诉我,他有些问题,且是他本身有些问题。
他似乎知道一些关键讯息,但他并未对主人透露。”
这般言说中,鸣蛇甚至还有些替吴妄不平。
“主人明明真心待他,他却始终防了主人一手。”
“哎!”
吴妄缓声道:
“不可这般言说,三鲜前辈应该是有他的难处。
而且,他如果真是先皇残魂,自身也会有些难受吧。
人之常情便是这般,谁都不想被人当做另一人,与三鲜前辈相处下来,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位敦厚的长者。
如此就足够了。”
吴妄端起酒杯,对着居中的水镜举了举,昂首一饮而尽。
“不提这个了……维持这些水镜,你可会心神疲累?”
“主人,这些并非我极限,此时感觉颇为舒适。”
“那就好,”吴妄点点头,暗自吐槽了句‘舒适是什么鬼’,就开始专心致志观察各处。
这与在灭宗看地图,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体验。
他能看到,此时的战局,就如一盘象棋刚走了几步时的局面,双方隔着‘楚河汉界’不断博弈。
天宫想飞马,却被别住了马腿;
人域想架炮,但炮打过去有可能一去不回。
双方看似风平浪静的对峙之下,实则已在不断过招,若是谁露出少许破绽,都会丢失部分优势。
而优势的建立与积累,十分关键。
吴妄笑道:“看不出,刘阁主竟还有这么一手,当真厉害。”
鸣蛇侧耳倾听,很快就道:“是有一大批人域高手聚在一起,不断商量应对之策,刘阁主负责统合各方的建议罢了。”
吴妄笑道:“这就很不错了。”
鸣蛇道:“天宫一方,如果属下没有听错,是土神一人在布置各处战局。”
“那天宫一方出纰漏的可能,应是大过人域一方的。”
“可人域似乎并不想在此地无缘无故就开战,他们更希望逼退天宫。”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