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吴妄也愁的站起身来,与云中君背着手、低着头,在那角落中走来走去。
鸣蛇站在不远处眺望着这一幕,手中握着那枚装有丹药的玉壶,静静隐藏着自身。
片刻后,林素轻带着侍女前来奉茶。
得知吴妄平安回返,精卫也已在人皇阁总阁赶来的路上。
吴妄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解封体内的炎帝令,对着那团薪火,呼喊了两声老前辈。
“回来了?呵呵呵呵。”
神农之假笑。
吴妄用低沉的嗓音问了句:“前辈……代价是什么?”
神农之沉默。
吴妄清了清嗓子,刚想错开这个容易让老丈人尴尬的话题;
怎料神农又一句反杀了回来:“元阳已失?”
吴妄老脸一红,支支吾吾了半天,而后挺胸抬头道一声:
“怎么会!我无妄子岂是那般轻浮之人!
啊,不是,前辈我不是说你如何如何……您毕竟是丧偶多年……也不是这个……
放心,我不会跟精卫讲的。”
神农轻哼了声,又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悠远的嗓音,在炎帝令中飘出,环绕在吴妄心底。
“我也是有自己坚持的,而且这把老骨头,西王母也是瞧不上的。
我为了延寿灵草,付出的代价,是我对她的思念。
她取走了我与听訞的情感,说想细细体会一段相伴一生的情谊。”
吴妄嘀咕道:“那前辈你咋问我元阳啥的。”
“陆吾来时,西王母对我传了神念,说看上了你如何如何,让你过去陪她几日。”
“这……前辈你都不拦着的吗?”
“唉,我自是信你的。”
神农笑道:“哪怕没了运道神对你设下的诅咒,你骨子里的那份坚持,也不会让你轻易打破那道藩篱。
更何况,西王母之强势,定会让你心底抗拒。
对你,我还是了解的。”
“那我还真希望前辈你看走眼一次。”
吴妄讪笑了声,话锋一转:“前辈觉得,我该如何取信于帝夋,让帝夋不会认为,我有威胁到他的实力?”
便是神农,也被吴妄这一问难住了。
神农缓声道:
“有时为了韬光养晦,确实是要示敌以弱,但若说取信二字,其实有些不妥,你何必要取信帝夋?
如果你担心苍雪道友的安危,倒也可以朝着这几个方向琢磨。
其一,让帝夋认为你不过如此。
其二,明面上肢解你身周已经聚拢的势力,比如我可以配合你一下,给你治罪、打入牢狱关几百年。”
“我!”
“不用急着感谢,举手之劳罢了。”
“呸!算了吧,我自己去想办法!”
吴妄愤愤不平地对着炎帝令喊了句,抬手就要截断通讯。
神农在那抚掌大笑,却在吴妄封禁炎帝令前,又对吴妄说了个其三。
【让自己有把柄落在帝夋手中,或是让帝夋以为,自己有把柄落在了帝夋手中。】
这倒是个不错的思路。
“静观其变吧。”
吴妄轻轻叹了口气。
云中君也微微颔首,道:“我有一计,不过你定然会觉得十分冒险,但我仔细推算了一遍,这反倒是最为安全的计策。”
“什么?”吴妄看向云中君。
“去天宫。”
云中君嘴角勾勒出几分自信的微笑,“做你的第四辅神,你在帝夋的眼皮底子,他对你才会最放心。”
吴妄:……
只差一点,吴妄就要说出那句‘挖墙脚’!
“那不是让人域指着我脊梁骨骂?”
“人域,嘿嘿,”云中君嘴角抽搐了几下,“只要神农信你,何必在意那些愚笨之人?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