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人看完了自己想看的,就不再理会宁无悔了。见此,宁无悔便收手,准备找了位置准备坐下。
这店中央处,一张楠木所制的精致八仙桌空无一人,和周围樟木所造的四方木桌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宁无悔展颜一笑,径直往八仙桌走去,看这样子,他似乎要坐这八仙桌。
他这一走,宋威龙眼睛一眯,脸上泛起奇怪的神色,王虎则是追身上前,对宁无悔说道:
“宁公子,这八仙桌坐不得,你稍等片刻,我马上给你安排位置。”
宁无悔看了眼大厅,除了这八仙桌之外,陈富贵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一桌满是残羹剩饭的四方桌,其他桌子则坐满了客人。
“桌子做出来就是给人坐的,这八仙桌,我怎么就坐不得了?”
宁无悔看了王虎几眼,接着便伸手一撩衣衫,坐在了椅子上。
墨白对着王虎做了个鬼脸,也跟着来到了八仙桌旁,挨着宁无悔坐着,随后开始点着酒菜。
王虎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宁无悔,心想:“这么俊的一个人,怎么就不停劝呢?”
他正要再劝一劝,八仙桌旁边的宋威龙却开口了:“有些桌子,是坐不得的。”
这宋威龙来往南阳官道已经十余年了,这家客栈他也住了十余年了,也算是这官道上的半个地头蛇。见他开了口,王虎知道不好参与,便去了后厨,安排墨白点的酒菜。
闻言,宁无悔睁开一眼,素白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喝着杯里的热茶,说道:
“怎么就坐不得了?”
宋威龙仰头喝完碗里的酒,啪得一声将碗砸在地上,大笑不已。整个大厅里充满了他的笑声,其他客人纷纷停下筷子,看向这边。
似乎是笑累了,宋威龙伸手一抹嘴角的酒渍,冷声道:
“坐了就会死,你还坐吗?”
大晋,神爵七年初夏,雨夜。
南阳城外三十里,双王镇通往南阳城的官道。
一位十七八岁的儒雅青年,坐在大树下的一块石头上,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公子,您喝水。”
不远处,一位少年捧着水壶,正向大树快步走来。
那公子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抬头看了看不断消失的太阳,以及正不断出现的乌云,说道:
“墨白,这天快下雨了,再歇息片刻,咱们继续赶路,争取早点到客栈。”
名叫墨白的少年闻言点了点头,麻利的收拾行囊。
风儿吹过树叶,一主一仆二人沿着官道,不停的赶着路。
天渐渐黑了,天空一片漆黑。
雨,哗啦啦的下着,顺着青黑色的瓦当,汇成细流在门前连绵,好似水做成的门帘,让炎热的夏夜多了几分凉意。
风儿轻轻吹过,门前高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摇曳,几个大字在灯光灯光的照亮下,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慰风尘。
这就是这座位于官道旁的客栈的名字。
这条官道是双王镇通往南阳镇的唯一一条道路,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慰风尘老板看中商机,便在这南阳城外开了店,做起了生意。
店小二陈富贵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雨夜下的树林,又拍了拍酸痛的大腿,起身继续站在门口迎客
今天是个雨夜,客人应该会比以往更多吧。
陈富贵美滋滋的想着,嘴角泛起了笑容。对于他来说,客人越多,他就赚的越多,也就可以越早娶对门的翠翠做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