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私盐是大罪,私自制盐是不是大罪,独孤武并不清楚。
在独孤武眼中,杜如晦是泾阳县县丞,是当官儿的,哪怕杜如晦现在把他当成了好友,但是做官有做官的难处。
因为官场的规矩,处理好友的官员,他也不是没见过,不是说官员卖友求荣,只是在某些情况下,官员保不住自己好友。
“二郎,你愿意交出秘方?”杜如晦有些惊讶道。
“交啊,我们是朋友,若你之前真诚一点,能有现在的真诚,我早承认并且交给你了,何必闹绕一大圈。”
杜如晦不信,他认为自己之前足够真诚,结果很显然;若非自己拿到真凭实据,独孤武肯定不会交出秘方的,甚至谈也不会谈这个话题。
的确,若非杜如晦将独孤武给诈了出来,独孤武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谈论制盐的话题,只不过现在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杜如晦明白独孤武说这话是形势所迫,他却反而更认同独孤武,独孤武有他当年的几分风范,甚至比他当年更胜,识时务,知进退。
说难听一点,就是不要脸。
“说真的,老杜······杜县丞,我当初见到你时也觉着我们一见如故,否则当初在酒楼外,我也不会与你那般交谈了,毕竟我也读了好些年书,官民之间起码的规矩,我也懂。”独孤武有感而发。
“无妨,叫老杜便好,听你叫杜县丞总觉着怪异。”杜如晦笑了笑,打趣道:“不过,二郎对我恐怕并非一见如故,你我初见时,我记得是你教训我来着。”
有点尴尬啊,古人都这么不会聊天的么?
独孤武笑了笑,笑容略显尴尬道:“确实不能说一见如故,但也是二见便如故了,我敢对天发誓,我心里真把你当朋友了。”
独孤武表情愈发严肃,像是以此佐证自己并未撒谎。
杜如晦笑道:“既然二郎亦视我为友,我便直说了。”
“你说,我听着。”
“制盐的秘方若是二郎不愿交出,我真不会为难二郎,但他人未必,或许制盐秘方会给二郎带来天大祸事亦有可能,相信二郎自己亦明白,否则不会如此谨慎。”
说到谨慎,想起自己略施小计便搞定独孤武,杜如晦又笑了。
独孤武点了点头,没说话。
“若是二郎交出秘方,献与陛下,二郎自然便可少去大麻烦,我可以举荐二郎为官,甚至封爵位亦非不可······“
“等等,你一个县丞有这么大能耐?”独孤武打断了杜如晦的话,想到杜如晦家的情况,他又笑道:“对了,你有位家世不凡的妻子,你家妻子能与勋贵家结交,估计不是一般的不凡,是哪姓世家的女子?”
杜如晦笑道:“二郎认为是哪姓世家的女子?”
独孤武想了想,肯定道:“五姓之女肯定是看不上你一个小小的县丞,那就是京兆韦杜两大世家的女子……不过,你一个县丞在我们眼里自然是大官,在韦杜两家可就不入流了,韦杜两家会把女儿嫁给你?”
独孤武话音,越说越低,有些不忍心。
“二郎也不想想我姓什么?”
杜如晦从未想过去纠正独孤武对他的认知,一个杜县丞能让独孤武不在乎,但是一个杜尚书,两人现在的交情恐怕也就到头了,就算还能相交,也做不到如今这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