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或许在郑芝龙心中格外看重,但对于崇祯皇帝来说,不过是一道旨意罢了。
“还有你们两人,最近也辛苦,朕答应你们的绝不会食言,只是如今局势紧张,你们两个要打起精神来,一刻也不能放松。”崇祯皇帝意味深长的道。
即便是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之下,崇祯皇帝仍旧能安心的在京营练兵,这完全归功于内阁温体仁、陈奇瑜等人,以及负责监察的韩山河、王承恩头上。
韩山河与王承恩听了崇祯皇帝的话,自然都是感激不尽,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又汇报了一些其他的事,这才各自离去。
内阁负责朝廷内政,厂卫则负责全范围的监察,二者直接对崇祯皇帝负责,而崇祯皇帝则直接紧握军权,他觉得这也算另外一种三权分立的表现形式,并为此沾沾自喜。
其实还不是因为他太懒,为此温体仁、陈奇瑜等重臣不止一次上奏疏,希望崇祯皇帝别老窝在京营,要勤勉于朝政,但都被崇祯皇帝拒绝了。
当然崇祯皇帝明面上自然不会说自己懒,只是对温体仁、陈奇瑜等内阁六部好一阵夸赞,称呼他们能干为朝廷栋梁,崇祯皇帝觉得这招式屡试不爽,后来听王承恩说文渊阁的阁老们经常干到很晚才下班。
皇帝虽然一言九鼎霸气侧漏,但其实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每天不仅有批阅不完的奏疏,还要面对满朝文武议事,整日里圈禁在皇宫里活的不自在。
崇祯皇帝不知道为啥那些藩王锦衣玉食吃喝不愁了,为啥还非要来争这个位子,有时候想想当个明朝的王爷可比皇帝舒坦多了,只要不招惹皇帝,一人之下万万之上的不也挺好。
此时的他就希望朱慈烺这孩子赶紧长大,好来接他的班。
……
这几天杨嗣昌一直心事重重的,一来是担忧目前大明的局势,崇祯皇帝的知遇之恩,他怕是一辈子都报答不了了,只希望朝廷能顺利度过这次危机。
杨嗣昌其实知道崇祯皇帝的大致计划,他只是不明白崇祯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尤其是新政,倘若没有新政朝廷将会比现在安稳太多。
大明三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更何况崇祯皇帝去年惩处贪腐,已经使朝廷焕然一新了,朝廷也不再缺银子了,为何还要对藩王下手呢?
但想不通归想不通,鉴于崇祯皇帝这两年里的种种作为,以及朝廷财政的明显改善,杨嗣昌并不认为崇祯皇帝是胡乱下棋,是以仍旧是崇祯皇帝的坚定追随者。
令一方面便是海盗刘香之事,朝廷里如今已经够乱的了,郑家如今又要讨伐刘香,郑家水师这段时间一直在紧锣密鼓的修缮战船、补充军备。
郑芝龙虽然答应他可以观战,但毕竟不是自己指挥,看着郑家水军忙里忙外,再想着各地藩王的大肆征兵,杨嗣昌发现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总是皱着眉头看着忙碌的人群,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一般。
郑芝龙讨伐刘香甚至都没向朝廷、向崇祯皇帝请示,杨嗣昌不知道崇祯皇帝得知消息后会作何感想,但经过这段时间对郑家水师的了解,杨嗣昌算是彻底知道了郑芝龙的能耐,他更不希望崇祯皇帝与郑家闹翻了。
“巡抚大人,日子定了,就在后天,巡抚大人倘若真决定出海的话,当提早准备一番,此事是绝对机密,还请杨大人不要告知任何人。”郑芝龙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走到杨嗣昌身后小声道。
郑芝龙最近确实很忙,郑家水军自前年与荷兰海战后,已经将近两年没有大的阵仗了,刘香虽然战船没他的多,但所屯住的小岛却易守难攻,还构筑了炮台。
但其实郑芝龙最担心的还不是刘香,而是弗朗机人,倘若没有弗朗机人,郑芝龙只要将刘香包围,耗也能耗死刘香,怕就怕弗朗机人的舰队出来干预,那样的话一切都成了未知。
消灭刘香是目的,但郑家水师决不能受到大的创伤,否则尼德兰人又该蠢蠢欲动了。
海上的势力其实大多是战船博弈,不到万不得已双方都不会开战,大家根据实力说话,但倘若你的舰队遭受了大的损失,均衡被打破了,不好意思,趁你病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