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风季,海上浪头大了点,平时不这样的。”郑芝龙微微笑着解释道。
同时郑芝龙心里也暗自佩服杨嗣昌,他在海上讨生活将近二十年,自然知道对于晕船的人来说,基本刚上船没多久就得歇菜,而杨嗣昌足足忍了两三个时辰。
“有没有刘香那边的消息。”杨嗣昌没有接郑芝龙的话茬,而是问起刘香那边的情况来。
刘香所屯住的岛屿位于壕镜以南的老万山群岛,距离壕镜仅有半日的海程,这也是为何郑芝龙一直担心弗朗机人插手的原因。
此番出征,加上郑芝虎的大部,郑芝龙共调集了大小战船一千艘,几乎相当于郑家全部海上船只的三分之一,战船的的三分之二。
饶是如此,郑芝龙仍旧没有大胜的把握,他必须最大限度的控制战损,因为他的战船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中小型的鸟船、开浪船,尤其是火炮,相比于弗朗机人和尼德兰人,他的火炮并不占优势。
郑家的每一艘战船都造价不菲、来之不易,他必须最大限度的减少损失,才能在接下来与弗朗机人、尼德兰人的博弈中取得均衡。
“出征前,下官的二弟曾发来消息,刘香也在集结兵力,这次出征有可能会变是海战。”郑芝龙沉声道。
按照原来的估计,刘香是不大可能与郑芝龙打海战硬碰硬的,毕竟总体实力上刘香还是差了郑芝龙一些,郑芝龙专门从南洋调集来了左、右武卫营、虎卫营,就是为登陆战做准备。
“希望一切顺利吧。”杨嗣昌轻叹一口气道。
虽然立场不同,但杨嗣昌并不希望郑家水师出问题,即便他还没搞懂郑芝龙真正的心思,但朝廷的海防却是实打实的还得靠郑家水师。
杨嗣昌婉拒了郑芝龙的午饭邀请,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吃什么都想吐。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杨嗣昌感觉浑身无力脑袋昏沉,从中午到晚上,杨嗣昌胃里的酸水都快要吐完了,但仍旧坚持坐在自己的舱室中读兵书。
两个侍卫一直守候在杨嗣昌舱室的门口,中间郑芝龙喊来随军的医官给杨嗣昌开了几副药,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大人,郑提督命人送了些水果来。”侍卫左文忠敲了敲舱门道。
得到了杨嗣昌的允许之后,左文忠端着个果盘进来,果盘中有芦柑、蜜柚、枣子等,都是福建应季的水果。
“郑大人说,在海上饭可以不吃,但水果每天都必须要吃,否则身体遭不住,大人尝尝,这枣子可甜了。”左文忠解释道。
常在海上远航的人发现,如果长时间不吃陆地上的瓜果蔬菜,人就会嘴唇干裂出血,严重的甚至会导致死亡,其实就是因为身体缺乏维生素造成的败血症。
虽然这时候的医学没那么发达,但在败血症的治疗上,华夏子孙却比欧罗巴人要走在前头,他们虽然不知道维生素是什么东西,但却知道在海上不能只吃鱼。
杨嗣昌的旗舰自然是有水果储备,其他船上则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不过每艘船的物资里都有茶叶储备,因为人们发现常吃茶叶也可以预防得那种病。
杨嗣昌肚子空空,却对荤腥毫无食欲,不过水果倒是还能接受,听了侍卫的话就吃了几颗枣子。
“大人,这郑芝龙的水师可真气派,咱大明都没这般庞大的战船。”左文忠小声对杨嗣昌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