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前日打了小贤子的那一位。”杨井水看了看同伴,低声说道,“前日小贤子被这韩内给使扇了几巴掌后,惶惶不安。四下请托,想求人到韩内给使面前求情。”
“这韩内给使如此嚣张跋扈?”王审时皱着眉头说道。
“王大郎和华哥儿有所不知。这韩内给使不仅拜了江大使为义父,还日夜在跟前听用,最信任不过。他仗着江大使的权势,在内侍省里横行,瞒上欺下,最跋扈不过。又忘善记怨,睚眦必报。小贤子心中害怕,到处钻营,请托的人没找到,却打听出一个消息。说韩内给使找了负责这次比试的典直、书办,说是要给华哥儿下绊子。具体如何,却是不知道了。”
“我没招惹他了,为何记恨我?”曾葆华哭笑不得问道。
“华哥儿,小的听人说了一嘴。说韩内给使一直跟普三郎不对付,暗中在江大使跟前争宠。前日他见你与普三郎关系密切,以为你是普三郎请来的帮手。所以迁怒与你,要暗中对付你,给普三郎一个好看。”
听了韩平贤的话,曾葆华觉得自己真的太冤了。自己明明跟普三郎是仇家,却被这个糊涂的韩内给使当成是一伙的。太冤了,我TMD该上去说理去?!
那边却是锣响,召集各组选手备赛。曾葆华谢过杨井水和韩平贤,请他们帮忙暗中打听,看韩顺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并让他们明日上午再来,必有一份谢意。
甲组有四十六人,曾葆华是第七个上台,他的对手是渑池县衙的代表。才一交手,曾葆华发现对方没有使出全力,想必自己出去闲逛热身的时候,大家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曾葆华抖了抖白杆枪,枪头幻出一朵花来,开始抢攻。他步步紧逼,以枪当棍,不到十回合,一招横扫千军就把对手扫下台去。
台下围观的同组选手神情凝重。他们多少也识些货,看得出曾葆华赢得轻轻松松凭借的是实力,对手确实想放水,可是几招下来,只忙着自保去了,哪里还顾得上放水?
第二场的对手就要谨慎许多了,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进攻。曾葆华也小心地应对了几招,察觉出对手的底细后,放手进攻,又是不到十招之内将对手逼下台去。
连赢三场,甲组的选手终于意识到,曾葆华能被保举参加这次御前阅武比试,真不是走了后门。
比试了两天,曾葆华连败六人,顺利进入到复赛。同时,杨井水和韩平贤也打听出来,韩顺收买了复赛抽签的典直和书办,安排几位被他收买的好手,好好收拾一番曾葆华。扬言要让他“走着进来,抬着出去,死残不论!”
果真是心眼极小的死太监,而且干起坏事来全无顾忌。他干爹江大使还念及着自己背后可能与河北文臣集团有牵连,以及师傅王又山在禁军里的人脉。他倒好,不管不顾,只想着自己痛快,极度疯狂。非常符合曾葆华认识中,太监宦官的做事风格。
自己这是遭了什么孽!稀里糊涂地被什么飞龙使点名来参加这狗屁比试,上官们还半推半就的;原本想着凭借实力在官家和权贵们面前露露脸,然后好把招安的事情暗中落实下来。但目前来看,非常悬!
最惨的是羊肉没吃到,反倒惹到一身骚。普三郎拖自己下水,欲行暗算不说了,又冒出个傻缺韩顺,敌我不分,也要暗中下手致自己于死地。
难道在南华观见到流民惨状后没有出手相救,惹恼了南华真仙?真是罪过啊!
“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撄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默念了一会段《南华经》,曾葆华心绪平静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