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跟他关系不是好嘛。再说了,现在这个情况,要是没人在中间勾兑,他能愿意借钱给汽水厂?”罗贡献压低了声音,说:“利息什么的都好算,汽水厂来年还有一大批单子,到时候我优先还他的钱,你放心,你这边我也有一份感谢。”
梁一飞看了罗贡献半天,不说话,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罗贡献说。
“老罗,我笑你,即有自知之明,又没有知人之明。”梁一飞说。
“怎么讲?”
“你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摆平这些要债的,所以有一笔钱你就能过关,而何云飞放贷从来只选有偿还能力的人,效益好的厂子,汽水厂效益不行,所以找我出面帮忙。这是你有自知之明的地方。”
顿了顿,接着说:“可是,你也不想想,何云飞是什么人?会因为我的面子,就冒险借几百万给你?他要是借了几百万给你,你不怕他把你连厂子带人都吞下去?你别忘了,他可不是银行,你借银行钱还不上,大不了厂长不干了,厂子被抵债,你欠他钱不还,你一家老小不准备过安生日子了?”
“罗厂长,云飞哥那边的利息多高,你不知道啊?”吴三手在一边帮腔说。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现在还能找谁借钱?
罗贡献不是不知道何云飞是什么人,可问题是,仓促之间,整个滨海市,全南江省,除了专门放贷款的何云飞,谁能拿出来两百多万借给他?
银行能,可银行又不傻,莫名其妙贷给他两百多万还欠债?
很多国企也能,可问题是,人家国企怎么会借这么多钱给汽水厂?
剩下的,只有滨海的一批私营企业家,大老板级别的。
那可选择余地就很少很少了。
至于何云飞的利息有多高,罗贡献也是有所耳闻的,那绝对不是一家效益不好的企业能够负担的起,找何云飞借钱,就要做好倾家荡产的心里准备。
他之所以能提出找何云飞借钱,或者说,他之所以敢于长期挪用公款炒股,欠各方面的钱,近乎肆无忌惮的挥霍,不是不知道他的行为随时可能被揭露,而是因为他有一个”终极大招“。
事情不发,他能一直靠着公款给自己赚钱,事发了,真逼到了像今天这样迫不得已的局面,他也有把握能凭借汽水厂,搞到最后一笔钱,让自己顺利脱身。
犹豫了半天,低声说;“你放心,这个我自然有办法,如果最后真还不上他钱,我绝对能让他满意。”
“哦?”梁一飞意外的打量着罗贡献,摇头说:“老罗,你到时候准备怎么办?”
“这……这,哎呀,这个我不方便说。但是你放心,我最后一定不会亏了何云飞!当然,也不会亏了你!”罗贡献道。
梁一飞还是果断摇头,说:“你要是不跟我交个实底,我怎么去跟他讲。”
罗贡献紧皱眉头,看了看吴三手。
“你先去忙,我陪着罗厂长。”梁一飞对吴三手说。
“好咧,哥我就在外面办公室,有事您叫我。”吴三手说。
等吴三手离开了,罗贡献还是不太放心,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把梁一飞拉到房间最里面的窗户边上,打开了窗户,这才低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