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做出让步和交换,让渡一部分利益,让梁一飞也参与到煤矿里来。
可他唯一没想到的,梁一飞居然丝毫都没有准备和他谈,一点儿讨价还价的过程都没有,就用这种让人非常难堪的激烈言辞,等于是掐着他的脖子,逼他离场。
或者说他之前也想到了,但不相信一个成熟冷静的生意人会这么做。
合作,几方的利益虽然都不能保证都最大化,但都可以得利,而冲突,只能导致消耗,最后很可能谁都没好处。
最关键的一点,他想不到梁一飞有什么方式,能将他赶尽杀绝,正如之前他自己所言,这是生意场,法治社会,市场那么大,双方有矛盾,无非就是不合作,充其量梁一飞在他能涉足的领域,制造一些麻烦而已。
仅此而已,这不是两国交战,混混抢地盘,谁能赶绝谁?怎么赶绝?难道两帮人拉出人马,在街头火并一次?还是动用关系,查封了他的公司?
这都不可能。
但话说到这个地步,很明显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齐建军虽然抱着‘委曲求全’的态度请梁一飞来,但脸已经被梁一飞踩到了地上,无条件退出煤矿,且不说心理能不能接受,以后在滨海能不能抬得起头,仅仅是之前已经付出的成本,以及和刘大河之间的约定,都是无法收回的成本。
“姓梁的,那我们就试试,到底谁弄死谁!”齐建军终究是混混出身,到了这一步,撕破脸皮,也毫无顾忌了,辣相毕露,“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让我退!”
梁一飞盯着齐建军看了几秒钟,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包厢。
虽然是叹气,可这口气却像是在同情,同情这种情绪,只会出现在强者身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给予弱者同情。
齐建军深深吸了口气,重新坐下来,面色阴沉的泡茶,想要通过繁琐的茶道,来平息自己内心的剧烈波动。
然而拿着茶壶仅仅到了一杯茶,他就压抑不住,狠狠的把茶壶摔倒地上,摔了个粉碎。
梁一飞,几年前,还是个他根本看不上眼的小家伙,对他赔笑哀求,此时却已经毫不掩饰的踩在了他的头上。
他这些年长袖善舞,日进斗金,成为人人羡慕的大老板,他也常常为自己取得的成绩感到自傲,可是这一切,居然被这个曾经陪着笑脸哀求他放过一马的小年轻,用嚣张的姿态完全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