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只觉得腿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看着周围,生怕下一刻就有剑戟加到脖子上。
又往前走了一段,陈应惊讶的发现,前方突然有一大群人拥堵了街道,有全副甲胄弓剑的甲士,也有普通居民,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这边。
没人说话,也没人走动,若不是偶尔的面部表情,几乎要让人怀疑是不是幻觉了。
但很快,人群一阵骚动,接着,自动从中间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道人影缓缓走了过来,镶嵌铁片的鞋底踩在石板路面上,发出咔咔的脆响,每一声都敲在所有人心头。
陈应揉了揉眼,再看过去,确定不是幻觉。
这,这人竟然是智朗!
他,他不是遇刺了吗?他不是让人抬回来了吗?骗局,这是个骗局!
“陈应,这次是你指使吗?”智朗大吼了一声。
“不,不,误会!不是我!”陈应连忙摆手。
怎么会是他呢?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豫让,是豫让!”脑袋快速转着,陈应终于想起了一个丢锅对象。
智朗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又很快消失。
他指着陈应,喊道:“豫让怎敢如此?定然是有人指使,还不快说,难道你以为我手中剑不利吗?”
陈应的冷汗从额头直往下淌,咽了口吐沫,说道:“我不知,真的不知此事啊!……宗主,也许是宗主的命令呢!对,就是智瑶!”
“智瑶,果然是他!”智朗一阵咬牙切齿。
接着,他突然转过身,向众人喊道:“有些事,我并未与你们说。当初我去智邑,那智瑶怕我以后与他儿子争夺宗主之位,竟让我在宗庙自裁。后来我答应帮智邑粮食增产,这才有了活命的机会。
那城外的豫让等人,这陈应,还有屯留的兵马皆是为了防备我。我本以为小心做事就能保得平安,可谁能想到,那智瑶竟背信弃义,派人来刺杀我!”
说到愤怒处,智朗猛地抽出佩剑,吼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人纷纷抽出佩剑,高高的举着,齐声喊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震耳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一直传出去很远。
从背的箭囊里抽出两根长箭,智朗高举着,喊道:“这正是今日射中我的那两枝箭,若不是我着了重甲,此刻早已气绝!”
说着,他把剑插在石板缝里,握着那两支箭。
“智瑶残害子侄,薄恩寡义,智朗在此愤而向祖先起誓,愿断绝此亲!“
说罢,他双手猛地使力,两支箭应声而断。
随后,智朗又重新提起那剑,缓缓向陈应走去。
“小君子,饶命!饶命啊!“陈应顿时吓得涕泪横流,竟连反抗跟逃跑都没勇气了。
智朗并不理会,到了近前,长剑干脆地抬起又猛地刺过去。嗤的一声,陈应捂着心口退了半步,接着嘭的一声栽倒在地,显然活不成了。
“卫黎!“智朗喊道。
“卫黎在此!“
“选出擅单骑者,带着我的书信前往智氏各地,尤其智邑,向各位族中长辈,宗族成员陈明今日之事。“
“唯!“
“薪武!“智朗再次喊道。
“薪武在此!“
“派出哨探,盯紧屯留方向,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唯!“
智朗扫了眼众人,接着喊道:“从今日起,除野人外,邑中所有年满十六,四旬以下丁壮,不管是士还是商贾工匠,全部编入军中,操练军阵!备战!“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