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当年杀害你一家的幕后凶手还没有揪出来,你就算退出了官场,人家会不会放过你谁也不敢保证。
人在规则之内,有规则之内的玩法,规则之外则被规则所弃,你将面临没有任何规矩可言的境况。
你走了,脱离了我们,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该帮的我们可以帮你,但我们的精力要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不可能一直围着你转,因为你没那么重要。
所以,你要想清楚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与我们志同道合,共克时艰,还是要独善其身?”
这个问题,庾庆已经考虑了很多次,深知自己一回去立马就要惹麻烦,他想躲都躲不掉的,那个四科满分会元的身份真是把自己给坑死了,这是应小棠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所以,他无须再考虑什么,直接拒绝道:“谢国公好意,小子生性疏懒,难担重任,还是一边玩去吧。”
应小棠抓着胡子点头,他说话算话,话到这个地步,果真是不再勉强了,然还是忍不住一问,“此去,不做官了,准备干点什么,人总要面对现实,总要生活吧?”
见被放过,庾庆舒出肺腑一口闷气,笑道:“弃文从武,快意恩仇,江湖上逛逛去。”
弃文从武?
无论是应小棠,还是那疤脸汉子,皆被搞的一脸错愕。
应小棠哭笑不得,“你这小子性子确实有点野,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你堂堂四科满分的会元去跑江湖,你觉得合适吗?”
庾庆:“正因为已经有过会试的四科满分,文之一道,小子已经玩到了巅峰,再玩下去也没了意思,不如去另一条路上耍耍看。”
“……”应小棠无语,发现有天赋的牛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稍沉默,伸手了,握住庾庆腰间的剑柄,拔剑而出,轻抚锋芒,问:“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剑利否?”
庾庆:“不知道。”
应小棠忽冒出一句,“高则玉和城门守将李旗是不是你杀的?”
庾庆毫不犹豫道:“不是,不知国公何出此言?”
应小棠手抚着剑上豁口,嘴角绷了绷,淡然道:“只是一问,不是最好。”说罢将剑插回了庾庆腰间的剑鞘内。“你既不肯跟我回京,此来就当是为你送行,老夫就不远送了!”
“不敢,小子拜别国公。”庾庆拱手深鞠一躬,又朝那疤脸汉子拱了拱手,旋即转身而去,翻身上马,拨转坐骑,两脚跟用力一敲马腹,就此隆隆驰骋而去。
眼看快马上了官道,一路远去,应小棠揪着胡须道:“有点邪性!会试能考出个四科满分,还敢刀头上舔血,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阿节璋这是调教出了个什么样的妖孽…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啊,年轻真好,肆无忌惮,能走多远,老夫倒是有些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