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懂了,每三年一次的大祭,能不能当主祭事关相关家族的颜面,是这样吧?”
“不错。”郭文甘颔首,又举杯与之碰杯,“传说早年的时候,为了争主祭的位置,参与的家族明争暗斗不说,甚至是大打出手,搞的背后的修行门派都介入了,导致波及面太大,闹得上下不得安宁。后是官府出面做中间人进行调和,结果是只许文斗,不许武斗。”
闷酒入口,南竹又为之斟酒,好奇道:“何谓文斗?”
郭文甘:“无非就是诗词赋之类的,各家族有文采的杰出子弟参与比试,邀一些泞州文坛宿老做裁判,哪家赢了哪家就是本届的主祭。往常来说,闻家的底蕴毕竟摆在这里,差不多三次就有两次是闻家主祭。不过这回嘛,闻家怕是有点危险。”
南竹忍不住上下多打量了他两眼,不知这么一个小小刀笔吏何以能洞悉那些大家族的成败,疑问:“郭兄何以断定?”
郭文甘嘿嘿道:“所以说你是外地人,老兄有所不知了吧,万氏是和闻氏别苗头的家族之一,万氏家族手中握有一张大牌,去年京城大考的一甲榜眼便是我们泞州人,是万氏的未来女婿。
听说那位榜眼即将照例还乡省亲,更重要的是与万氏的女儿完婚,婚后应该就要携家眷在京定居了。赶上了这个时候,听说婚期也是万氏早早算计好了的,十有八九要借那位榜眼的才华一用,好压闻氏一头。”
南竹狐疑:“不是各家族子弟参加比试吗?还可以找外援的吗?”
郭文甘反问:“谁敢公然说女婿不是一家人?”
“……”南竹无言,好吧,认了,但还是持怀疑态度,“榜眼就一定能赢吗?”
郭文甘:“朝廷钦定的一甲榜眼,难道要败在一群榜下之人的手上不成,让朝廷的脸面往哪放?有泞州的大员冷眼旁观盯着,而那些做评判的泞州文坛宿老,但凡愿意露脸参加这种事的,都不是顽固不化之人。
再说了,那位榜眼郎也确实是才华非凡。你听说过那个会试四科满分的会元吗?也就是那位名扬天下的探花郎。”
“呃…听说过。”南竹干笑着,笑的有点言不由衷,心想,岂止是认识,天天气我呢,就在隔壁竖着耳朵偷听咱们聊天呢。
郭文甘:“能和那位探花郎一起名列一甲的人,能差哪去?听说他和那位探花郎关系不错,还曾和那位探花郎一起在京城御史台共事。俗话说物以类聚,差不了的。有这种人挟势而来,闻氏的赢面不大,只怕闻氏自己都没了什么底气。”
南竹表面哦了两声,听到有人把老十五夸成一朵花似的,心里有点腻味。
隔壁竖起耳朵的牧傲铁盯着庾庆的反应。
“榜眼…”庾庆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才嘀咕出了那人的名字,“殷吉真,是泞州人吗?”
他好像记得殷吉真说过,然而连殷吉真的名字都差点忘了,记不清了何方人氏也很自然。
想起来了又能如何?他默默着摇了摇头,反正他是肯定不会与之照面的,也没必要跟人家叙什么旧,本就不是一路人,更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在哪。
酒足饭饱,南竹将那刀笔吏送到楼下,还雇了辆马车送走后,才返回了楼上,钻进了两位师弟的房间。
他见面便问:“都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