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安立马朝向拱手,“是,爷爷教训的是。”
“古往今来,多少俊杰黯然落幕皆因盛名所累,对他来说,宦海浮沉未必是好事,辞官而去也许未必是坏事。他不是笨人,既然拂衣去了,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我等外人不必纠结。”
闻袤略作评判后,抬手示意把眼前这幅字收好,闻馨立刻小心卷起。
众人对老爷子的话略加琢磨。
二房的女儿闻慧忽又道:“言安,那位探花郎长的怎么样…”目光往一旁瞥了下,意识到了丈夫在旁,顺势改口,“你和那位探花郎是同科,想必也熟悉,看有没有办法邀来我们闻氏作客,你尽尽地主之谊,我们也好一睹探花郎风采。”
一听这话,大家顿时都来了兴趣,尤其是女眷,眼神中的期待很明显。
眼前这位五少爷赴京赶考后还是头次回来,大家还是头回当面问情况。
闻言安苦笑,“人倒是见过,是个堂堂男儿模样,看起来比我等书生精气神都好,可能是他也练武的原因吧,听说他尚武。至于说熟不熟悉,那完全谈不上,我认识他,他未必认识我,说出我的名字,他只怕也未必能有印象,我也不知他在哪,如何邀请?”
闻慧讶异,“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你们是同科呀,难道没聊过吗?”
闻言安想了想,“没什么接触的机会。会试之前不知他是谁,会试之后,也就是在进宫出宫的时候主动上前拱手与他打了个招呼,几乎所有上榜进士都过去与他打招呼,我乃其中区区一员,他如何能记住一我?
能与他站一起混熟悉的,轮不到我这个二甲居中的,我等进出宫见到一个宦官都战战兢兢时,主动过去与他打招呼的已都是朝廷的紫袍大员。
众进士刚受封,他就已经进御史台成了御史中丞大人身边的大红人,榜眼殷吉真明明排名比他高,在御史台却还是被他给死死镇压着,只有去看库房的份。
这种人物,哪会把我放眼里。真要说熟悉的话,万家女婿殷吉真与他是同僚,跟他肯定熟悉。甚至是咱们家的二太爷可能都比我熟悉,二太爷毕竟是在他跨马游街时当面给他敬过酒水的人,两人毕竟当面寒暄了一阵。”
所谓二太爷,是指家主闻袤的二叔,已过世,不过新科金榜出来时正好在京城。
听说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子,遂要求家族安排他在探花郎游街时与之碰面。
进士跨马游街时,并不是一条道走到底不停的,途上会分区段暂停,假装口渴了,要接受民众热情敬献的酒水,与民同庆、不忘本的意思。
途中自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拿东西往新科进士口里灌的,肯定是事先有安排的。
既然是能事先安排的,那就有了可操作的余地,有钱有势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