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你问我们海族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其他人佩戴这种戒指。知道这枚戒指来历的人,若不想让海族认出,就不会让海族看到,根本就不会发生这场冲突,又怎会跑到冥寺来要说法?”
庾庆沉默以对,他知道的来历不能说。
妇人目光闪烁,慢慢将戒指攥在了自己的掌心。
冥僧伸手了,从她手中摘回了那枚戒指,也赤足到水边蹲下了,按照妇人说的方式缓缓注入法力拿捏,在水中冲涮,果然,那如梦似幻的叮铃声又响起了。
起身后,他转身回到庾庆跟前,将戒指递还,“你应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交代。”偏头看向礁石上的鲛人尸体,“错算在它身上,对它的惩罚,已经由你亲手执行了,它也付出了性命作为代价,事情就此作罢,如何?”
庾庆拿回戒指,戴回了手指上,问:“我如果死在了它的手上,是不是就白死了?”
冥僧:“你想说什么?”
庾庆:“没有赔礼道歉吗?起码…我是不是该得到一些赔偿?”
冥僧:“你想要什么赔偿?”
庾庆:“我是讲道理的人,我也不会乱开口,给点钱就算了。”
冥僧:“我说‘错’算在它身上,不一定真就是它的错,焉知你是不是知道这戒指的来历,故意诱杀海族来讹诈?”
庾庆瞪眼了,“谁敢为了钱跑到冥寺来讹诈?”
冥僧拨动着手上的念珠,平平静静道:“佛门没有是非曲直,扫尘寺也从未向谁赔礼道歉过,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赔礼道歉。你若非要坚持,那就没了含糊的余地,你就留在敝寺吧,等什么时候查明了事情真相再让你离开。”
一旁的妇人倒是听的嫣然一笑。
两名年轻僧众悄悄合十低头了,就差念阿弥陀佛的感觉。
“……”
庾庆凝噎无语,干瞪眼看着对方,人家这话摆明了就是威胁,他最后憋出一句,“看在大师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
话毕,横一步,再上前,也走到了水边蹲下,戴戒指的手伸进了水中,按照人家之前的演示施为,果然发出了叮铃叮铃的梦幻声音。
亲自上手后,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施法注入戒指后,法力会顺着戒面的形态延伸出一种空间,与水冲刷后就会发出一种声音,这炼制的技法高不高明不知道,但确实巧妙。
既然人家不肯赔偿,他自己也说了算了,按理说,他也就该离开了。
不过他没有,水中抽手后,故意继续蹲在那,心里默默盘算着,等人家主动说话。
果然,冥僧出声了,“是不打算走了吗?”
庾庆这才站起,转身道:“大师误会了,在下只是觉得奇怪,那位海女的戒指既然留下了,想必没有去仙界吧,我想请教一下,她去哪了,被当年攻破仙府的人杀了吗?”
冥僧之前连海女是谁都不知道,这问题等于问错了对象。
那妇人果然接话了,“海女并非固定是由哪个人来当,仙府指定了谁就是谁,无非是一个把戒指交到谁手上而已。最后一任海女并未去仙界,是不是被攻入仙府的人杀了不清楚,反正仙府被攻破后,她就消失了。”
庾庆很想说出他在客栈伙计那听到的,有人见过戴同样戒指的人,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因为至少目前看起来这些人也不知道,估计问也是百问。如果真是对方不愿告知,自己多说反而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