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萧定放在这个地方的军队,又怎么会差呢?
萧定真要在延安府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这两支军队,立马就能让陕西路翻天。
萧定的儿子在兴庆府,对他忠心的大将都没有回来,护送萧定回来的是拓拔奋武。自己当真来一场鸿门宴,宰了萧定,只怕兴庆府那边,立马就会造反。
拓拔扬威、南仁忠、禹藏花麻、张元那些人,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之辈?
辛渐、贺正、周焕,那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大将?
萧定在,还可以控制这些人,萧定真不在了,那就是真真切切地失控了。
萧定还会考虑汴梁的父母、岳家,还会想黔州的弟弟,但拓拔扬威、张元这些人会考虑这些吗?
并不会!
马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西北之地,一个强大的军事集团已经形成了。现在朝廷要做的,是如何笼络他,如何让他为朝廷效力,而不是将他往外推,如何与这个军事集团相处,将会极大地考验朝廷大员们的执政能力。
自己纵出了这头猛虎,便再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为这头猛虎拴上绳子。如果行,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行,就把这事儿交给夏治言吧!
既然是首辅,当然得负责。
而自己,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所有事情,也不算负了朝廷。
“来了!”身后,传来李度的声音。
片刻之后,地面微微震颤,在场有经验的武将,都知道那是大队骑兵正在靠近的动静儿。想起萧定带着上千精悍的骑兵回来,众人的神色不免有些微妙。
说起来应当是三年前了,萧定带着他的几营兵马,立于延安城下的时候就曾让当时陕西路上的官员们惊骇莫名,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什么是真正的精锐之师。
三年过去了,萧定又回来了。
走的时候,萧定不过是一个五品的指挥使,在场的大部分人的官衔都要比他高,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正三品的行军总管,在场的,也就安抚使马兴一个人的品级还能压得住他。
虽然说低品级的文官往往能摁得住品级更高的武将,但这也要看人!像萧定这样的武将,就不可能是谁都有资格在他面前说话了,管你是不是文官,在他面前,只怕都是缩回爪牙,没看到安抚使都出城十里了吗?
马兴咳嗽了一声,向前走了数步,三五成群的官员们各自整理官服,依着品级开始在马兴的身后排队。
除了官员,还有本地的乡绅,数百人的欢迎队伍再加上保护的兵丁以及拥挤在路边的车马,声势着实不小。
马蹄之声突然弱了下去。
众人正觉不解之时,视野之中却又出现了迎风飘扬的旗帜。
旗帜之下,一人牵着马匹,缓缓行来。
那是萧定。
一个人,牵着一匹马,跟在他身后的,只有一名亲将,高举着萧字大旗。
萧定缓缓行来。
而大队的骑兵,却是离着他有百十步远,正策马缓缓而行。
萧定当然不会大刺刺地便受了马兴这郊迎十里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