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支持荆王暴力上位。
说起来大宋传承数百年,除了开国之初的那些没有实据的所谓烛光斧影的传闻之外,帝位的传承一直都是平平稳稳的,有时候即便是小有波折也无碍大局。不像北边的大辽,帝位传承动不动就搞得鲜血淋漓的,这也是大宋瞧不起辽国的原因之一。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
如果荆王真要搞兵变的话,汴梁城中必然血流成河,更重要的是,开了这样一个恶劣的先例,以后只怕就不好收手了。
任何事情,你只要做了初一,就不要怪人家做十五啊!
“我要跟荆王谈谈!”萧禹放弃了拿杯子的打算,人却是站了起来,毅然道。
“学士,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只怕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许勿言苦笑:“二郎知晓了真相之后,肯定会有消息传回来,在这之前,学士还是不宜有什么动作,且看二郎怎么说吧?”
“他小小年纪......”说到这里,萧禹突然住了嘴,萧诚的确是小小年纪,便在这样的勾心斗角的事情之上,却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萧禹忘不了自己这个小儿子是怎么一番运作,然后让他的大哥堂而皇之的去了西北,从而建立起了如今偌大的一翻事业,也忘不了他是怎么借着大哥的势头,让万岁宫中的那一位把他丢去了黔南,至尊以为的处罚却是自家这个小儿子最想要的。
对于人心的把握,自己这个小儿子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或者在这样的事情之上,自己真要听一听他的意见。
“你说二郎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萧禹问道。
许勿言摇头:“二郎的心思,我猜不出。不过一直以来,二郎是从来不看好荆王殿下能够成功的,说荆王殿下锋芒太露,即便登上了皇位,只怕也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可事情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我只怕我们萧府最后要被裹协进去,即便我们不想参与,也没有办法了。”萧禹神色有些黯然,自己这些年与荆王牵涉太深,这天下,谁不知道自己是荆王的第一号心腹手下?荆王真要造反,自己就算不参与,最后也脱不了爪爪。
许勿言嘿嘿一笑:“学士也不用太担心。当初二郎不就是担心现在这样的事情,所以才煞费苦心地安排了大郎去西北吗?现在大郎在西北基业已成,荆王成功了,他要感谢萧府的支持,荆王失败了,今上就敢动您吗?他要动萧家,就先得解决大郎。更何况,如今二郎在黔州,也是颇有成就了。”
“许叔,崇文在黔州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事?你怎么比我知道得还清楚一些?”萧禹有些不满地看着许勿言。
“二郎如今在黔州做的事情,与大郎有异曲同工之妙!”许勿言微笑着道:“没跟学士说,就是怕学士您担心呢!所以学士,您不必忧心什么,不敢谁在接下来获胜,都不敢动萧府的,只不过荆王真要是动手而且失败了的话,只怕您的三司使就做不成了。”
萧禹清白得很,真要是被卷入到了这样的夺嫡事件之中而且还失败了的话,只是丢官罢职,那已经是上上大吉了。
一时之间,他是有些茫然了。
自己,到底该做怎样的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