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春香已经十六了,廖家是否给廖春香议过亲?”
薛平点点头。
“这个我还真问了,廖师傅说,他家廖春香容貌好,人也开朗爱笑,当时虽然家境贫寒,可媒婆上门的不少,去年冬月他相中了一个提亲的人。
是邻村的一个渔夫赖小民,此人没找媒婆,就亲自去的,因为这人无父无母,就他一人,廖师傅当时想着,不用伺候公婆,虽然家境贫寒一些,只要两口子和睦也不错。
不过他没有立马答应,没几天之后,他就被阿筝姑娘挑中,进入香水作坊,这一忙起来,这事儿就给耽搁了,这次女儿来,他还提了此事。
让春香的母亲,找个妯娌出面,去给赖小民回个信,虽然他们家里日子好过了,可还是想答应这门亲事。
不过春香不同意,这才说了要来作坊采花,暂时也不想嫁人,廖师傅没答允,这才哭着离开。”
周泽恍悟,显然这个廖春香,没瞧上赖小民。
这个不难理解,十六岁的姑娘,已经不是孩子,家中从那么困苦的境地,一下子月入五两银子,一个不良人年俸不过十两,又是盖新房又是置办东西,心态自然变了。
最初可能听从父母的安排,可现在不一定能认可,或许有了自己心仪的对象也说不准。
“是否问过廖方正,他女儿廖春香是否有喜欢的人?”
薛平嗯了一声。
“之前问话类型的本子上,记载的所有问题我都问了,也仔细做了记录,就怕有疏漏的地方。
我当时一问这个,廖方正就窜起来,一直摆手说不可能,虽然廖春香有些不喜欢他选的赖小民,可这事儿还没定,也不算什么。”
周泽一挑眉,薛平看着大咧咧的一个人,其实他心里有分寸,都问到这个地步了,绝对不会只是问问就放弃。
“赖小民带回来了?”
薛平呲牙笑了,不雅地打了个饱嗝。
“带回来,人丢在工房里面,就说带回来问询一下,我就是没想好怎么问。”
“家中搜过了?”
“搜了,所有利器就两样,一把砍柴刀,一把烧菜的菜刀,这两把刀也带回来了,哦还有剪子,这个也拿回来了,很普通的样式,估计常年丢在破渔网的房子里,都已经全是锈迹。”
说着薛平站起身,走到门口报进来一个箱子,直接放到周泽面前,一打开盖子,浓烈的鱼腥味儿就窜出来。
砍刀的头是圆弧形的,刀宽四指,刀背宽厚,刃面锋利,上面捶打的痕迹明显,甚至还在上方挂着木屑。
菜刀是尖头三角形的,宽度六指刀背厚四毫米左右。
至于剪子太短小,而且已经全部是锈迹,上面还带着鱼鳞。
两把刀的形态,跟三名死者的割伤刺伤不符,至于割颈倒是没问题,不过凶手会无聊到带着两把刀去杀人吗?
这又不是吃西餐,需要用不同餐具来吃不同的菜,这不可能。
心里想着,周泽的动作可没停,用棉签蘸着一个瓶子里面的液体,在两把刀和剪子上分别擦拭了一番,三个棉签除了一些脏污,并没有血色出现。
丢开棉签,周泽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廖春香死之前被**,口、下体都有侵害痕迹,身上割开口子将那些蘑菇种植在伤口,廖母和廖春香的弟弟也是被虐杀的,骨折刺伤遍布,可以说死得非常惨。
并且即便尸检,我们也只能得到他们死亡的大概时间,因为廖春香的体内被灌入了类似防腐作用的液体。
她身上遮挡的那些土,是被人仔细处理过的,用渔网裹进去泥土和叶片,做成毯子模样,并且廖家没有被翻找或者劫财的迹象。
至于埋葬廖春香的位置,刚被采摘完,下次采摘需要十七八日后,如若真的等到十七八日之后采摘这里,这些蘑菇已经繁衍了好几代,整个尸体都会被当做养料吸收干净,只不过剩下一堆白骨。
综合已知的这些条件,你认为赖小民能做到如此周密的安排?或者说有足够的消息渠道,知晓这一切?这里面有隐情,或者说有人说谎了。”
薛平蔫了,抓抓耳朵有些犯了难。
“原来还有这么多细节,如此周密的计划,这是有多大的仇怨,廖方正半年前就是一个穷匠人,难道......”
周泽没接茬,其实他不希望这件事跟香水作坊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