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忆一下,此人被打伤的时候,都哪儿伤到了,是否手上有伤?”
廖方正认真想了一下,举起双手看了看,这才说道:
“廖凡生砍断了他一截手指,应该是右手的拇指,毕竟争斗的过程中,我堂兄的腿被他用木棒打断,牙也没了两颗,他一直喊着,自己养了一只狼崽子。”
周泽呼出一口气,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此人叫什么?”
“叫朱喜,这个堂哥说过,这孩子是独自要饭的,一直被欺负,还被打,堂哥看着可怜就留在家中,要给他改名,他一直说自己叫朱喜,堂哥想着这小子算是不忘祖,就对外叫他廖朱喜。”
“三年的时间,你们一直没去过泸州没联系过廖凡生?”
廖方正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咱穷,穷亲戚登门,被人瞧不上,尤其是堂兄家的嫂子,人不算面善,所以没联络,如若不是今日提及,我也都想不起来这茬事儿。”
老徐扬扬下巴。
“那廖凡生在泸州哪儿居住,你可知晓?”
廖方正仔细回忆起来,想了好久才恍悟般说道:
“卖祖宅和地的时候说了一嘴,他家在泸州城南相中了一片庄子,因为靠近青云山,土地肥沃他想囤地,具体是在青云山的何处我也不知了。”
周泽缓缓点头。
“想起什么,随时说你这两日现在县衙,暂时不要回作坊,一个是为了你的安全,另一个也等一下调查的结果。”
廖方正直接跪下,朝着周泽磕头,直接趴在地上老泪纵横。
“明府,我这一生能老了还到作坊,是托您的福,如若不是您来了合江,有了这合江商会,恐怕我还在为了一饮一啄费尽心里。
至于儿女和老妻,是我这辈子最在意的人,他们的死让我生无可恋,可您说了,抓住真凶才是告慰,我信您,求明府帮我抓到真凶,以告慰儿女和老妻在天之灵。”
周泽蹲下将人扶起来,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县令就是父母官,你就是一个普通合江百姓,本官也会倾尽所能来惩治凶犯,何况你还是香水作坊的师傅,起来吧不要多想,本官会替你做主,不过还要给朱喜去画个像。”
廖方正被带下去,当然不是安置在牢房,人被送到驿馆,这里有守卫,住着都是学员,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负责绘制人像的胥吏,跟着一起去了。
此时薛平也回来了。
“明府,刚才那个管事说,赖小民在作坊食堂吃饭的时候,从不吃肉,有一次食堂做了肉包,给他单独做了一些素包,可里面混杂了一个肉包,他吃了就开始狂吐。
整个人浑身大汗,瘫坐一团,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有两个守卫要送他回去,都被他推开,那日下午回去后就没出来,等到晚上才缓过来,我听说过食素的,但如此反应的真的少之又少。”
周泽看向老徐,又看看薛平。
“你们二人兵分两路,薛平跟我带一路人去泸州,查找廖凡生,我猜测此人也凶多吉少,另外查询青云山的道观是否还在,或者说原本青云山的道观,跟哪里有来往。
徐大哥带一路人去荆州,第一去查询开元观,这个朱有道是否是开元观的人,第二联络刘成,彻查与朱有道有关的茅山派众人,能操控傀儡袭击官员,还要攻占县衙,如此罪行岂能轻易放过。”
老徐点点头。
“也好,对了刚刚一直忙着审问,我也忘记说了,崔毅带着人手过来了,拉了几车金银,我让他们送去后院,此刻他已经在廨舍等着,你如若去泸州带着他我也放心些。”
周泽一听,脸上顿时带着笑容。
“嗯,这小子还挺上道,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