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远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志雄。
“这就是为师最担忧的地方,遇到这样的事,你从不过脑子,即便想也想不全面,还不如你的师弟陈铎。
宁王信任此人,暗中重用,还让他做着一些最为要紧的事儿,可明面上,此人并没有被提拔,这就代表此人的重要性。
就是宁王,也恨不得将此人藏起来,原因是什么,难道你还猜不透,不过是不希望太子或者别的皇子发现此人,拉拢重用此人,而且让此人免遭毒手。
回南境后,第一低调行事,不要跟宁王起冲突,有任何异动,第一时间传消息回京。
第二,也就是这个周泽,派人盯着就好,记住只是盯着,不要轻易尝试打压,或者拉拢,你不是对手。”
张志雄再度躬身施礼。
“喏,徒儿谨记。”
“行了,忘记京城见到的一切,贺真人不是你能对付的,茅山派看着红火,里面问题不少,圣人将他们摆在明处,甚至纵容太子应用,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
这不是为师能揣测的,捉妖司也不参与党争,无论圣人将那至尊之位传给谁,都是捉妖司的主子。
捉妖司也要秉承数百年的传统,忠于皇权,只要咱们记住这一点就好,行了你下去吧。”
张志雄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可仔细想想,似乎还是没明白,不过既然师傅都如此说,他自然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徒儿先下去了,请师傅保重身体。”
张怀远摆摆手,随后一手支撑着下颌,闭上了眼睛,似乎要睡的架势。
张志雄后退几步,随后出门,将房门轻轻合上。
叹息一声,脸上带着不舍,朝张怀远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离去。
房间内,张怀远张开眼,抬手捂着胸口,压抑着声音咳了几声,随后一张嘴,一口黑色的血喷了出来。
他赶紧俯身,用帕子将血迹擦干。
随后,打开手肘下方的一个抽屉,将帕子塞入一个盒子里面,那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类似的帕子,旁边摆着一个锦盒。
打开锦盒,取出一枚黄豆大小乌黑发亮的丹药,丢入口中,随后盘膝运功。
不多时,脸上再度恢复血色,仿佛没事儿一样。
手插入怀中,掏出来一封信,信封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
那上面写着张怀远亲启五个字,掏出信笺,这赫然是一封血书,字字句句似乎都能显露着书写者的绝望。
看到最后的落款,杨逸珊绝笔,这五个字那样刺目,张怀远抿紧唇。
手指微微颤抖,轻轻触碰那几个字,似乎这样的触碰,每一下都让自己的心里痛上几分,可指尖还是不断在血字上来回轻抚。
最后叹息一声,看着窗外的一抹斜阳,似乎眼前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别急,我还能撑一些时日,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招数,你儿子争气,虽没有宁国公护着,现在在南境也做得风生水起,就连圣人也要斟酌一二,这是好事。
你的仇,我记着,一直记着,可我掌控捉妖司,数百年的先师遗命和条条框框都在约束,无法直接出手帮你完成心愿,甚至只能看着你陨落。
不过一切快结束了,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