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什么性格,他非常清楚,不涉及党争,不涉及站队,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完全是因为内心的那一抹愧疚。
“师傅一共收了两个弟子,我和师弟也都是师傅捡来的,我叫徐徐,师弟叫丁丁,都是根据师傅的心情取的,说是我们本就姓这个姓氏,别的一概没透露。”
张天师一把抓住老徐的手腕,将袖子向上一撸,翻看了一下手肘的位置,随后,抓住老徐的衣领,看向老徐的耳后。
老徐没有动,周泽这会儿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了。
显然,他是在找证据,找老徐是徐功竹的那些细微痕迹,这样有意思吗?
不说师徒情谊,就说当年,将老徐丢出去,让老徐去送死,来抚慰西周怒火,就这样的操作,一看就知道是老皇帝的意思,难道这个师傅就不知道阻止?
“张天师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您这又是逼问,又是翻找,让周某心里有些别扭,老徐是我义兄,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一直在我身边,您这样不合适!”
“一直在你身边?”
周泽点点头。
“去岁九月,周某离京途中,经过一处山涧,遇到山匪袭击,就是被他所救,随后我们一路搭伴南行,此刻算算,已经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了。”
张天师盯着周泽的眼睛,似乎在辨别这句话中的真假,随后话锋一转,接着问到:
“听志雄说,周刺史跟我那大徒弟徐功竹也是好友?”
周泽点点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盯着张天师。
“是,当年周某身陷囹圄,如若不是不良帅徐功竹,仔细调查西周迎亲使团案,找到真凶,周某早就身首异处,南行之时,他还送了一只妖兽给我随行。
谁知到了合江没多久,那妖兽突然感知到徐大哥奄奄一息的气息,周某带人去寻,在树林中看到歹人,带着一众不良人,还有白沙堡的人一切抵抗,算是将人驱赶。
为首那人也被抓,只是徐大哥已经仅剩一息,他交代了公主的事儿,别的一句没有说,更没有提及捉妖司,我觉得他那一刻是觉得解脱了。”
周泽说到这里,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他为徐功竹感觉不值,也对张天师如此咄咄逼问不耻。
“之前我跟张都尉说过一样的话,今日既然张天师提及,周某也想以徐大哥朋友的身份,问您一句,当年你可知徐功竹去南境,会有一死?
不对不该如此问,没有援军,不可暴露行踪,甚至捉妖司的人都不可以带,南境负责的张志雄更是没有到场,难道这不是让他故意赴死?”
周泽此时,已经跟张天师面对面。
老徐拦在周泽身前,周泽唇角都是血迹,如此一瞬不瞬的目光盯着张天师,他竟被这样的语气,逼问的退后一步。
良久,长吁一口气,张天师才开口说道:
“身在朝堂,有些事身不由己!”
周泽摇摇头,躬身朝着张天师施礼,这番动作让周围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