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回来的时候,秦念西正给老太妃沏茶。
老太妃见得白嬷嬷回来,便问道:“如何了?”
白嬷嬷屈膝答道:“回老祖宗话,那方夫人,现如今要叫方老夫人了。奴婢瞧着,方老夫人倒是还好,只她那媳妇儿,怕是……”
老太妃端着茶杯的手略顿了顿才道:“不说是救回来了吗?是医婆告诉你的?”
白嬷嬷面色有些凝重道:“人倒是清醒了,医婆也都在忙碌,就是,奴婢自家瞧着,觉得不太对。”
老太妃有些好笑起来:“你如今倒长本事了,还能瞧上一眼就断出生死来了。”
那白嬷嬷讪笑道:“老祖宗,那夫人那眼神,用咱们武人的话说,就是神散了……”
老太妃眉头微蹙了蹙,转向秦念西道:“念丫头可是看过?”
秦念西点头道:“回老太妃话,确是阿念施的针,方子是道云法师开的,遣去照料的医婆,也俱都是有些手段的。”
老太妃又问道:“那才刚老白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秦念西微叹了口气道:“如今那刘夫人生志确实不坚,只这心结究竟结在哪一处,如今都还没弄明白。”说着又把自己知道的,有关于那刘夫人的事细说了说。
老太妃蹙眉道:“你说这刘夫人是前雍关守将刘达家的姐儿?”
那白嬷嬷忙道:“说是那刘将军家的小女儿,虽是个庶出,却是极得刘将军疼爱。”
老太妃像是仔细回忆了许久,才对那白嬷嬷道:“你们这一说我倒好像想起来了,早几年说是安北王府老太妃保了个媒,把刘达家的一个姐儿许给了南边一个小将,竟是这钱小将军?”
白嬷嬷屈膝笑道:“正是,老祖宗素日里懒得听这些闲话儿,这事儿当时可是说什么的都有。”
老太妃蹙眉道:“除却才刚念丫头说的这些,你还听说了些什么?”
白嬷嬷又挑挑拣拣把当年的一些细情说了一遍,老太妃讶然道:“调那钱小将军去南边军中,竟是官家的意思?”
老太妃见得白嬷嬷微微点了点头,又垂眸思忖了良久,才道:“难怪得,这钱将军府上,这关难过啊。”
老太妃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那刘达最是护短,家中儿女,个顶个放到战场上历练过,这铁蹄之下都滚过来了,活得好好儿,如今嫁到这南边,竟就要这样没了。照理说不应该啊,那方芸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不是那不明事理的恶婆婆。”
秦念西又把那刘夫人早先治病的事,以及现如今的脉案,俱都讲了一遍。
老太妃凝神听完才问道:“你是说,这是有人要害了这刘夫人?”
秦念西摇头道:“尚且不能确认,只能说之前服过的药,都没有什么效用。”说着又蹙了眉道:“莫不是有人在这药上动了手脚?那刘夫人这两日服用的药,均是观中抓的,药也是医婆亲自煎的,倒是效果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