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真人点头道:“正是,可这瑶花虽是圣药,却是功在扶弱,用在中毒之人身上,只怕是两强相博,一个不小心,便会立时毙命。”
广南王太妃道:“旌国宫廷控制了瑶花出产,按照真人所说,那国师又是个知医的,能研究出什么好药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太虚真人点头道:“大约是这样,但如果真是这样,这人送到咱们这里,只怕也不好治。”
六皇子讶然道:“这却是为何?”
太虚真人叹了口气道:“这瑶花本是有轻微毒性的,那百草杀里的隐药,遇毒就变,只怕我们原先用的药浴方,没有大用了。”
六皇子微眯了眯眼道:“如此说来,只能靠秦家姑娘一力承担了?”
太虚真人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才道:“为此一法可行。只眼前这情势,把念丫头露了出去,往后就……”
三人沉默良久,广南王太妃才语气凝重道:“如今天下这情势,真人想必也知晓,乱象丛生,暗处深流还未有丝毫显现,又事关两国邦交,为长远计,只怕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六皇子蹙眉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了这症,又不显出秦家姑娘?”
太虚真人思虑良久,才摇头道:“有毕彦在,此事绝难,唯有一法,或可一试。”
广南王太妃轻声道:“真人不妨先说说看。”
太虚真人轻声道:“殿下知道,驱此毒,需饮汤药、蒸药浴、施针灸,三管齐下,普通人,乃至寻常医者,是看不出孰轻孰重的。可那毕彦自身,医术不凡,这障眼法,在他那里,只怕……”
六皇子听到此处,却是眼睛亮了亮:“到时候,由老祖宗出面,不妨强硬些,要治可以,先把条件谈好,最好再多提些条件,把条件都提高些,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让毕彦回避,可使得?”
广南王太妃蹙眉想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还请真人见谅,虽说如此一来,都着落到了万寿观和真人,还有大药师们身上,到底却能替念丫头遮掩些许。”
太虚真人虽依旧忧心忡忡,却还是点头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但愿能遮掩得了吧,这万寿观和君仙山药行,天下成名已久,风风雨雨多少年了,并不惧怕这些事情,只那毕彦,心思机敏至极,只怕十分难缠。”
广南王太妃叹息道:“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小姑娘家,陷入这种动辄可能丢性命的险境,我这心里,真真是愧疚难安啊……”
六皇子只觉心有千斤重,却还是开口道:“如今我们便议一下,能提些什么条件吧,想必父皇那里,也急盼着回信呢。”
太虚真人点点头,提了第一个:“头一条,每岁送万寿观一等瑶花一百支,二等瑶花二百支为诊费。”
广南王太妃讶然道:“这却是为何?”
“老太妃有所不知,念丫头身边瑶生丸已经所剩无几,只她年岁尚小,功力不够,这一趟下来,只怕也是需要这瑶生丸顶着的。”太虚真人解释道。
六皇子蹙眉道:“只怕远水不解近渴,宫里应是还有些藏品,这一趟,便先请父皇着人送些过来吧。”
广南王太妃点了头,三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直到太阳西斜,才差不多议定了。
待得太虚真人走后,广南王太妃又嘱咐六皇子道:“你这信上,只怕要把今日先头我们讲的那些写进去,才能让官家通晓利弊。”
六皇子点头道:“孙儿知道了,晚间便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