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恒略想了想,才拱手答道:“回太妃的话,修身齐家,末将均未做好。”
广南王太妃点头道:“你也是个明白人,可你这事儿,却做的不是个明白事。老身与你母亲,本是旧识,你钱家先人,也曾在我广南军中冲锋陷阵,就是你,也曾在我广南军中历练过。若是在广南军中,今日老身对你,只怕就是五十军棍了,你可服气。”
钱将军朗声道:“末将认罚。”
广南王太妃轻笑一声道:“认罚却不服气,是吧?你有什么只管说,这里也没外人。”
钱将军微微顿了顿才伏地道:“若,若末将那岳父,不是……又怎会如此大动干戈?”
方老夫人厉声喝道:“住嘴,你这逆子,怎可胡言乱语。”
广南王太妃轻笑道:“阿芸,你让他说,你看看他这口气,这已经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了。”
广南王太妃又问道:“还有吗?”
钱将军又道:“她本就是不贞不洁之人,她那乳娘怂恿着她,不听母亲管束,私自大闹万寿观,我只打了她一顿板子,一个下人,怎么就打不得?难不成还要当成菩萨供着?”
广南王太妃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说完了?”
钱将军点点头,老太妃便道:“那我们就先说说这鲁嬷嬷吧。老身就问你一句,当初你父亲阵亡之后,我广南军,是如何对待你们母子的?”
钱将军答道:“极其厚待,我们,我……”
广南王太妃也不等他再答,便继续道:“你可知,那鲁嬷嬷家,男人和两个儿子,尽皆死在战场上,这样的忠烈遗孀,不该优厚奉养吗?”
钱将军愣了愣才道:“末将不知,她们,她从未对我提过,她只对那嬷嬷,言听计从……”
“阿媛为什么对鲁嬷嬷言听计从?他家男人,为了护着刘将军,没了。她大儿子,只身犯险,斩了敌将首级,被剁得尸骨无存。她二儿子,阿媛上战场那年,被敌军伏击,为了护住阿媛,重伤不治,没了。”老太妃说得声音有些哽咽。
钱将军听得极其愕然,面色不禁有些灰白。
老太妃轻呼了一口气,才继续道:“她就指着阿媛过,把阿媛当亲生女儿疼。她病得要死了,想的还是阿媛,她希望阿媛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将来她走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南边,她也好放心。这些,你问过吗?”
“如果她的男人和孩儿都活着,她也能靠着他们那些军功,过上呼奴使婢的风光日子,她在你们府上做下人,还时常要看你的脸色,老身就问你一句,你配让她侍候吗?除了带媛姐儿擅自上了君仙山,她可做过一件逾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