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这话,王三郎越觉着不对味儿,果然还是自己先前的优柔寡断,很难不叫人多想,又十分庆幸这回当机立断来了北地,连忙苦笑着打断道:“妹妹快别说了,就有万般不是,那也是我的错,是我想得太多,怕这个怕那个,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也叫妹妹会错了意。”
秦念西一脸愕然抬头看向王三郎,王三郎也不敢再等她说话了,只自己又接着说道:“我先要郑重说明一点,就是我知道这亲事那日,实在是欢喜得紧。即使这亲事对妹妹来说,只是为了脱困,我也高兴得很。起码,我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总算能为妹妹做点什么了。”
王三郎说到这里,好像感觉到自己又把这话说跑偏了,连忙又绕回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我心悦妹妹,能和妹妹定了这亲事,实在是觉得欢喜得紧。”
“我这趟来,就是怕妹妹觉着委屈,怕妹妹误会,如今我们这亲事已经定了,我也不怕妹妹笑话,我从前,只敢在梦里想这事儿,我怕我这身子骨儿,会误了妹妹,我阿娘只怕,也和我是一般的想法,所以才迟迟不敢动。”
“我本想着,我就在君仙山等着,等妹妹从北地回去,亲口问问妹妹,妹妹只要点了头,我就让我阿娘上门求亲,虽说,虽说我这想法有些违背世情,可我这身子骨儿,我不敢,真是不敢……”
王三郎好像发觉了自己又开始语无伦次了,只心中气苦得很,明明都想得好好儿的,怎的到了阿念面前,就总是能把想说的话说得乱七八糟,却也只能无力地,充满期待地问了秦念西道:“阿念,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没有?不是,就是,我的意思是我,是我,我……”
秦念西看着一向斯文有礼,条理分明的王三郎这一通乱,只从满脸愕然再到哑然失笑,再想起他先前给她写的那些信,又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像这件事,已经脱离了她对前世的认知,她给他治病的时候,就想过,他终于可以像别的儿郎那般,娶得自己心悦的如花美眷,欢欢喜喜考取功名,一辈子平安喜乐,活到该活的年头……
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她跟自己说,你只是个大夫,能给他治病的大夫,不管前世如何,今生既是终于能让他好好活着,干他想干的事,就不要再想前世里,那些已经快要忘记的日日厮守了。
可这变化,来的有些太快了些,快得让自己有些猝不及防,总觉得失了真,即使是她知道求得了旨意,她也依旧没有把这些都拢在一起想过。
可这个人,如今就在眼前,他是她前世的丈夫,今生,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再续了前缘,重生之后,所有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只有这一样没有变,她突然有些弄不清,这本来就诡异而充满玄机的前世今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让她重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