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言语里颇为不客气的,“我临睡前去了一趟茅厕,吕公子要是不信不妨看看去茅厕那条路是不是有一段没有铺着青砖,是泥土路。”
见腊月生气了,吕公子这才讪讪的赔礼道歉,然后笑笑和众人离去。常嬷嬷望着他们的背影气愤道,“老奴真是活了一辈子了头回见到这样的出家人,半夜三更的非要闯女香客的房,这是个什么道理?佛祖要是有眼,就该给他们上个紧箍咒都压到五行山下去。”
腊月听的噗嗤笑出声,“他又不是孙猴子,不过这凤凰寺的确叫人讨厌,本来是想着来此处躲躲家里那些人,谁知这里也不消停。”
“说说不是呢?我看咱们还不如回去好了,这寺里总觉得跟个土匪窝似的,让人心里不安生的很。”
何止是个土匪窝?这里简直比戴雪那样的强盗窝还可怕。腊月心想,常嬷嬷虽然上了年岁,可是对危险的直觉却是没差,这里还真不能再待了。
送走常嬷嬷,腊月刚回到床边,就被戴雪一把拉进怀里,腊月发现自己几次三番被戴雪又搂又亲的,从开始的抗拒到如今竟然已经习以为常,由着他小狗似的又舔又亲的半天,才问他怎么又来了。
戴雪蹙眉道,“这次我却是无意间逃到这里来的,我军中新收了一人受着伤,让我到这位吕公子处帮他把他兄弟的尸体寻回去,却不想这吕公子四五个仆人功夫极为了的,更没料到还有金指这个秃驴插手和他们合伙对付我,我一时不敌,被他们伤的有点重,只好先来这里躲避,没想到竟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在墙角蹲着。你怎么又来这里了?”
听他说被重伤了,腊月来不及回答他的话,急忙问道,“伤到哪里了?你这人怎么每次都是受了伤还若无其事的。”
戴雪缓缓脱下上衣,腰间一道横贯的刀伤皮肉狰狞外翻,鲜血不停的往外流着。怕腊月担心,他说道,“不碍事的,已经上了金创药,过几天就好了。”
腊月狠狠瞪他一眼,翻出剪刀棉布,又把上次石云清给自己的治膝盖的药找出来,一边为他清理伤口一边埋怨,“你说你也真是,怎么每次都是伤到这里?上次我记得就是这里,摸了我一手血……干脆出门就戴个钢铁的护腰护着好了。”
看着腊月唠唠叨叨的为自己包扎伤口,戴雪心里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一阵温暖,曾经多少次幻想过和这个女人过上这样的日子,此时的光景难道不正是夫妻间平时最常见的互动吗?
他声音柔和的说,“真的不太疼,这伤口的确还是上次伤的那个,金指那个秃驴的金翼刀伤人后百日都不能愈合,我平时都是用腰带勒着此处,今夜和他们打斗,金指专攻我此处,腰带被他一刀划开,伤口迸裂才被他们占了上风。”
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兵器?腊月听的气在当地,许久才愤愤骂出声,“天下竟有用刀的和尚?就是少林寺的武僧也是用的棍棒,这金指竟然用刀,还是这么阴损的刀,哪里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真是……真是……”腊月一时想不到更恶毒的词,最后只好恨恨的骂着,“真是个歹毒狠心的贼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