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神色一下严肃起来,沉浸在石云清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分享给她的气氛里,整个人也绷紧了神经,“会不会是这种冰里头用的香料正好和紫玉的是同一人所配?”
石云清心里憋笑憋得辛苦,却要强撑着陪她玩,面色如常的蜷起拳头抵在唇边低声道,“应当不是,不过也说不定是,所以我才要查她。”
紫玉身份,早在几年前初次见她就已经知道了,当然也的确是得益于他本身的这点天赋异禀,而这冰里也有紫玉相同的味道也是真的,唯一骗了腊月的就只有不知道紫玉真实身份这件事。他在心里自我安慰,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就是有九分把握确定紫玉身份,那也还有一分不确定呢对不对?所以不能算骗人。
两人吃完了晚饭,又一路溜达着走着回了府。金陵城春三月的晚风柔和而润湿,周围充斥着软糯的吴言侬语,听的人不由也跟着变的温柔起来,腊月拍着脸陶醉的一会说“呀,云清,金陵这里果然皮肤感觉一直都是润湿的,怪不得这里出美女呢。”一会说,“这里当真冬季也是绿树成荫吗?那都不用怕冻死人了,北方穷人家每年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呢。”
石云清都淡淡笑着回答她的疑惑,等走到府门口的时候,两人都是微微细汗,腊月长吁一口气,“可算回到家了,我此时只想泡个澡,睡它个天昏地暗天荒地老。”
石云清刚要说“头回听见天荒地老这么用的。”就见府门口大红灯笼下黑影一动,有个人慢慢走了出来,站到灯笼下,正是马香儿。
方才她杵在阴影里又一动不动的,也没注意到她,如今这么突然的一动倒把两人吓了一跳,腊月一看她瞬间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冷冷哼一声,抓着的帏帽手青筋暴起。
石云清对她摇摇头,“初九你先回吧,明日再带你去铺子里走走。”腊月心里纵有千万仇恨也不能发作,她深知石云清对这马香儿既怒其不争,却又十分纵容,只要他在,自己是绝对无从下手报复的,于是点点头,刚要离开。
谁知那马香儿却往她面前一拦,就着门口艳红的灯笼仔细观看起腊月的脸来,越看越气愤,越看越妒忌,越看越不甘心。面前的女人生的倾国倾城,眼波流转间依稀有几分熟悉,但却又绝对不曾见过,怪不得表哥这么沉迷她,连当初那个邢记胭脂的贱女人都忘了,原来竟是这么一张妲己般祸国殃民的脸。
她越看越怒,没忍住竟然抬手一巴掌甩过去,恶声怒骂,“哪里来的野狐狸精妄图勾引迷惑我表哥!”
腊月就等这个机会呢,拼着受下这一巴掌,好狂风暴雨的回击回去,这种人和婆婆不一样,攻心为下,只有肉体最直观的痛苦才能打击到她,让她惧怕。
可是马香儿那一巴掌却被石云清半路挡了下来,他一把攥住马香儿的手腕,神色已经是风雨欲来前的愠怒。
他先侧首对腊月轻声说道,“初九你回去,这里交给我。”
又是这样。每次石云清都会拦着自己对付这个女人,腊月银牙紧咬,“云清,你难道还能时时看顾着我不受她伤害吗?躲避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