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人,”石云清努力平复下心情,“云清对你是不是一片忠心,我不信您自己心里没数。如今局势您在高老将军手下为官,谁都不是傻子,高老将军岂能不知道咱们两家的关系?所以那天朝堂之上他才会直接看着您的脸问出了这件事,您觉得拒绝了他,倒霉的是谁?云清如今身份是您的门客,并不会直接见到他,可您不一样,您是每天都要上朝见他的人,这亲事要是如今退了,不用问,您觉得头一个被针对的会是谁?”
潘佑安的脸色这才慢慢缓和下来,说到底他又不是不知道军强厉害,只是每次看到石云清这个出色的年轻人总觉得他随时会飞走似的,一定要说一些强势的话来试探他,看到他毕恭毕敬的对自己才能放下心来。
又是片刻的沉默。这次潘大人先开了口,“戴玉荣那个儿子……如今倒是越发混出名堂来了。”
石云清低叹一声,该来的终究会来。
“嗯,”这事谁都知道,“很得窦家坤器重,据说要封王。”
潘大人不屑的从鼻子里呼出个哼来,“想不到那妾出的东西竟然有这等逆天运气,如今倒是越发不好动手了,云清有什么计谋能除了这个东西,不妨说来听听。”
调查过潘大人和戴老将军的恩怨后,石云清对潘大人死咬着戴雪不放这么大的仇恨的原因,已经知根知底,因此也没过多询问。
他垂眸思索片刻,回道,“大人,如今咱们不妨先闭喉塞声不要有动作,静观其变的好。”见潘大人一副不解的样子,石云清低声道,“高思远将军从南疆归来的时候后背和大腿生了恶疽,不知大人知不知道?”
潘佑安一惊,再想了想这几日高思远上朝的时候虽然没坐主位帝座,可在旁边造的一座龙椅和龙椅并无二致,只是规制比帝座略矮了半寸,窄了半寸。
这倒也都算了,关键每次上朝高思远竟然都是坐着步辇上朝的,而且还要在龙椅上前后都铺了厚厚的软垫,这金陵城的四五月份热死个人,铺着这种垫子更热,原先以为是高思远故意摆谱,这么一看,竟然是因为身体不适?
“你这么说……”潘大人捋着胡须,点头道,“高思远上朝的时候的确不走路,而且坐的时候……他生疽的是不是左腿?”
石云清点头,声音压的更低,“这消息是我花了重金买通的一个暗桩透漏出来的,潘大人您可要保密,咱们只等着看看观望下,高思远这个病会恶化还是好转。若是恶化,都不用想,他儿子必定会称帝登基,追封高思远为高祖,到时候弑君的正主已经死了,他儿子再励精图治,大赦天下,封赏安抚百官,百姓安居乐业,可就不好办了。”
潘大人越听越觉得有道理,“那若是病情好转呢?”
石云清嗐了一声,“若是好转,咱们急什么?你看看周围楚、滇那几个小国自从伏朝飘摇不定自顾不暇的时候暗地里占了多少地盘,虽然都是些不打紧的地方,但这也是一种试探,高思远就是再能耐,也要分出不少心思来对付这些势力,咱们只等个机会坐享其成罢了。”
每次只要听石云清分析一回时局,潘大人都能立刻信心满满。此时就是,听石云清说的自己仿佛还有机会,眼睛都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