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讪讪的眼神躲闪着,石云清看的越发心下疑惑,语重心长的正色道,“初九,你不管是为了小云好还是为了咱们家好,有什么都要和我说了才行。小云我是知道的,看似骄纵,其实还算懂礼知进退,今天这么对九卿有点不寻常,你不说出原音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为他们说和。”
腊月犹豫许久,这才叹口气,一脸后悔的把他们俩在戏台上的时候,自己多嘴和小云说的话都对云清说了。
最后连连道歉,“云清,可对不住你了,我就是嘴贱话多,没想到小云对这件事如此嫉恶如仇。”
石云清扶额无奈的笑,“初九你还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他这副样子,腊月也拿不准到底是生气呢还是没生气,只好咬着唇低着头不做声,等着被训一顿,然后老老实实道个歉。
石云清却在她旁边的椅子里靠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要怎么讲给腊月听。最后长叹一口气,大约是觉得无论如何委婉讲出来这事,都是要说出实情的,因此便长话短说的概括性的回答了腊月的疑问。
“你猜的没错。九卿在我十五岁那年还真就表白过了,他那些个姬妾我也看得出来个个都与我或相貌或风姿或声音或举止有一二分相似。但九卿为人坦荡,于这情之一事并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何况他也没有拿起来过,我们两个此生都是至交好友,便是如此了。我信他一如他信我,小云那里你只怕也说不明白,还是我自己去说的好,这回答你可满意?”
尽管早就猜到结果是这样,可云清这般毫不遮遮掩掩的承认了,还是让腊月有点吃惊,一时间就忘了自己如今还是“待罪等训”的状况。眨巴着眼,一脸好奇的,“你就没有对关九卿动过一点心?我小时候那个田庄里学戏的哥哥说过,他们戏班子里天天唱夫妻的慢慢的都会真的就喜欢彼此了,没有一对例外的,你真能做到一点不喜欢他?”
她那一脸吃瓜的模样,闪闪发亮的眼睛,“我不信”三个字都写在脑门上了。
石云清特别喜欢她这副模样,总是能和当初砚花水的那个灵动活泼的阿昔重叠起来。
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石云清好笑又好气的,“初九是不是觉得见过了蓝梦和金指的事情后,就总觉得两个男人有一个生情了,另一个也一定要回应才行,云清若是喜欢男人也是大大方方的直接就去养几个小倌了,用得着骗谁吗?”
这倒也是,他石云清这人还真就想不出有什么不敢做,有什么是害怕的。
腊月颇有两分遗憾的咂着嘴,“可怜了关九卿那一腔春水向东流,从此人间真情留不住。哎,此生挚爱不可得,惟有以兄弟之名望着心上人的背影默默守护了……”
石云清再也忍不住的敲她脑袋一下,“胡言乱语什么?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淘气将来做了少奶奶可要怎么服众,下人也没怕你的了。”
腊月不服气的揉着额头,“我才不管呢,咱们说好的是假成婚的,管不住人我就不管,都丢给你去管理,天天烦死你,叫你里里外外都不能安生,叫你知道家大业大的痛苦。”
石云清依然笑着,眼底却一黯——这么细心真心的照顾呵护,还是没能挽回她的心吗?她心里还想着戴雪吗?
或许,自己再对她好点,再过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