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石云清脱了外衫,又去解里衣的带子,腊月终于沉不住气了,红着脸一下背过脸去,“云清,你要在车里换衣服么?”
石云清故作惊讶的,“当然了,难道你要我出去换?我们俩可是孩子都有了,都快要成婚了的夫妻。”他就这么半散开着胸口,露出一大片胸膛来,凑近背对着他的腊月的脖子,低声的,暧昧而低沉的道,“我要是出去换了,以后我这脸往哪搁?外头那些仆人的嘴会怎么说?”
这个,倒是没想到。他这话如此有理,腊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咬着牙紧紧抱着手里的衣衫,无语的小声道,“那你快换吧,换完了说一声……”
她心里纠结的不行,待会自己换衣服,索性就换个外衣算了,里头的衣裳就算了,反正外衣罩着也看不到的。
可她想得美。石云清手下的仆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既然买了里衣来,那就必定有自己的道理。
石云清换完后,看着腊月纠结的拿着手里的衣服,一下就猜到她的心思,劝她道,“作戏做全套,你不要小瞧这些市井小商人。你有一处装的不像的地方,他们都能一眼看穿你身份的可疑之处,这件外衫薄薄的,里衣能透出来一点原色,有经验的人一下就能看出来里衣的质地,你那件里衣可是冰蚕丝的,金陵能穿的起的不超过五家。”
听他这么一说,腊月才知道自己身上当成了寻常衣衫的东西竟然是这等无价之宝,称得上是寸缕寸金了。
石云清已经转过身去,“你就放心换衣服吧,云清还不至于急色到这等地步,以前在砚花水一床睡我都遵守君子之约,难道此时竟然对着个孕妇发起兽性来了?”
好吧,石云清其实真的是个很君子的男人,尽管都说他风流,可他从没有趁人之危过,说起来这方面比戴雪强,可……可戴雪那人让人觉得放心。
忐忑不安的换好了衣服,石云清亲手把两人的衣服叠好放进了马车内的衣箱里,然后略一沉思又交代了腊月几句,与她再次互相对了下两人身份。
“我是二水,你是阿昔,是我怀孕四个月的妻子。咱们就是寻常小康之家的平常百姓夫妻,我妻子逛的累了,四处也没有个茶馆酒楼的,特地叨扰到老板这里讨杯水喝。”石云清认真的交代着,“那个成向酒坊位置极为偏僻,这番说辞正好能骗他,你可千万要记牢了。”
腊月心里默默背诵了四五遍,点点头。两人这才在那个巷子不远处下了马车吩咐在此处等候他们,然后手牵手走进了那个又窄又逼仄的巷子。
虽然有句话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是那也不能深到这份上。那远远延伸着曲曲折折的大青石路面,头顶上面的天空被两边的房檐遮的只有窄窄的一线,路上行人稀少到此刻除了他们俩外影子都没有半个。
腊月站在巷子口总觉得走进去一定会遇到什么打劫抢钱的,手不由的就抓紧了。石云清安抚的捏捏她,低声道,“放心,金陵城百姓生活富足,还不至于有拦路抢劫的,”顿了顿,他接道,“就是有也不用怕。”
他这么说自然是已经把护卫都安排好了,腊月感激的望他一眼,同他踏上了那被磨的光滑黝黑的青石板路面。
不想自己太紧张,腊月没话找话的与石云清闲谈,“我可真是服了之城了,他这人最是胆小不过,怎么就敢来这种地方打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