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只听老顽童一声:“凝神归元,气沉丹田,醒来!”柯崇云便知他们已经完成了今夜的修行。
果然,两人嬉闹了一阵,老顽童便提着耶律齐快步下得山去。柯崇云腾空跟上,隐约间听到老顽童询问道:“送你回家,还是去姓柯的那小子那里?”
耶律齐道:“我想回家,但是爹爹说要我跟哥哥一起,不准乱跑!”
老顽童道了声“麻烦”,带着耶律齐先去了耶律府,然后又回到了客栈,最后二话没说,便离开了。
李莫愁听到动静出来,替耶律齐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正准备送他回房,便见柯崇云从天而降落到了院中。
耶律齐目瞪口呆看着柯崇云,脑子里一时风起云涌。
柯崇云不知他拜师老顽童的初衷便是想要学会飞,只当自己动静太大吓到了他,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让李莫愁送他去休息。
接下来几日,老顽童每晚都会过来接耶律齐去土坡修练,柯崇云偶尔跟去看看,顺道去蒙古大营探查情报。
这一日他正在大营上方盘旋,忽见大营隐蔽处一道黑影扶摇而上,瞬间朝自己靠近。
柯崇云面露惊喜,等那黑影靠近,只听一声:“跟我来!”,便朝东边山林飞去。
他连忙跟上,很快二人便先后落地,那黑影转过身来,只见他脸上蒙着一条黑布,正是柯镇恶。
“父亲!”柯崇云忙上前拜见。
柯镇恶心眼一扫而过,微微颔首,道:“不错,有些进步。”
柯崇云得到夸奖,内心欢喜,问道:“父亲,你怎么来了?”
柯镇恶道:“我一直就在蒙古大营里,你弟弟也在,我看这几个月里,你在大营上面盘旋了不知多少次,怎么,你没发现我们么?”
柯崇云面露愧色,低头道:“我是见到风儿的,只是怕暴露,所以没与他见面,却是一直没发现父亲的行踪。”
柯镇恶点了点头,道:“我刻意收敛行藏,你察觉不到也是正常。”
柯崇云道:“父亲潜伏在蒙古大营,是为了风儿么?”
柯镇恶闻言叹气道:“你们两兄弟啊,真不知道像谁,你性子温吞,你那个弟弟却是个莽张飞,一上到战场便跟疯子一般,要不是我从旁护着,怕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柯崇云闻言心中没来由一酸,随即苦笑摇头道:“怕是风儿知道爹爹在一旁护着,所以才无所畏惧!”
柯镇恶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到底是亲儿子,他也不敢当真放手不管,万一自己真走了,儿子又以为自己还在,一不小心把小命送了,那可就不好了。
叹了口气,柯镇恶又道:“不说这个,我这次现身找你,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柯崇云知道柯镇恶此时所言定然十分重要,忙躬身聆听。
柯镇恶道:“扎木合这几日已在商量退兵,五日内必退回关外,我不知道你六叔是什么打算,你去告诉他,无论他是想当皇帝,还是想将中原送给大宋,都需要立马起兵占据燕云十六州,若是前者,我会在扎木合撤回草原后立马刺杀他,若是后者,我就再等等!”
柯崇云觉得柯镇恶所言有些不妥,因为蒙古大势已成,就算扎木合死了,其麾下大军也不可能放弃南下劫掠的打算,所以刺杀与否并不能影响大局,反而会让局势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便道:“父亲能刺杀一个扎木合,可能刺杀得了蒙古人的千军万马?”
柯镇恶不明其意,便问道:“有话就说,别婆婆妈妈的!”
柯崇云道:“刺杀一个扎木合其实对大局影响不大,如今蒙古大军一举击溃金国五十万大军,军心凝聚,大势已成,南方钱粮无数,就算扎木合死了,蒙古人高层或许会有小乱,但不会大乱,南下劫掠远比互相征伐得到的多,所以不出两三年,蒙古人必定是要南下的!”
柯镇恶虽然知道未来结局,但是大的军事战略和政治敏感度并不高明,说白了就是眼高手低。不过儿子的话听起来的确不无道理,便道:“那你觉得如何?”